只是于家小儿怎么会跟这样一个女子纠缠在一起?
冯时夏能感觉到突然袭来的低气压,大气都不敢出,自从在井边得过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后,她面对老人就像以前面对教导主任时那般。
老人仍旧板着面孔,却两步走到她身后,极其熟练地解了她的发辫,轻柔地给她绾起了发。
她是既惶恐又惭愧的。
没有镜子,不知最后是什么模样,但摇摇头似乎很牢固。这种不用夹、不用绑,一根簪子就能固定的绾发手艺着实令人惊叹。
孟氏“哼”地一声成功止住了女子稚气的动作,递过去一个红薯,吃完这顿还得接着去地里呢。
于长早起去田里看了一圈,能看出有的已经长出一点点叶子了,但分布得并不均匀,出苗率看起来有点低,不知后续还有没有能顺利出苗的。
幸而晴了两天才下的雨,一些谷子已经生根发芽了,不然这些谷种恐怕会废掉更多。被雨水冲开又冻泡了两天,能存活下来这些已经不容易了。
现在有那5斤补种,虽然可能时间上晚了几天,但秧苗管理得好,也有可能赶上现在这些。
前几天的雨水已经下去了,之后几天应该不会再有大雨,他没办法天天来看管,干脆把水口打开一些,让田沟的水和沟渠的水自己循环。
到家后给水缸挑满水,阿元也起来了,于长照旧给他扎好头发。桌台的茶花苞今早已经开了,他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一个小孩子而已,他懒得再计较。
那些问题等吃完早饭再问吧,一大早的他不想再听见些什么把心情弄糟。
于元起床后还有点懵,这几天都是夏夏叫他起床的,他一睁眼就能见着人,今儿却只有他自己。
他捏着头绳四处找人,等找到厨房都没见着人,再过一会见着挑水回来的大哥,才清醒过来夏夏已经不在这儿了,现在在哑婆婆家里。
唉!
于元叹口气,乖乖让大哥扎了头发,想起夏夏昨天早上让自己跟着学的,他在院子里站定试着回忆了几遍,但除了伸伸手臂踢踢腿,其他都不记得了。
无奈放弃。
之后是做夏夏每天例行的事情,从箩筐里将那个装了切片“竹娃娃”的袋子拿出来,倒在大簸箕里,摊平端出去——
好吧,端不动。
化身好奇宝宝和跟屁虫的于长见阿元在院子里不知干嘛地踢打了会,这会见人居然又变出一些晒过好几天的笋干和蘑菇干来,忍不住开口了:“这是哪来的?咱家林子里的?”
“挖的呀。嗯。”
“谁挖的?”
“我挖的呀。”
“你和谁挖的?”于长却不再上当了。
“我和夏——嗯……嗯……我和娟子姐挖的呀。”哥哥太坏了,幸好反应得快。
“真的吗?”于长听他说得吞吞吐吐,更不相信。
“不信你可以去问娟子姐呀。”本来娟子姐就有挖的,应该不会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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