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谁又能想到,他们走到半路发现必经的一座木桥让昨晚的暴雨给冲垮了。
他爹领他走的小路,再折回官道,得绕好远,沿官道步行到学堂又得花不少时间,这两天大家都在准备春耕的事,也少有人驾车去乡上,所以,想赶时间搭个车也没办法。
考虑到到那先生可能都讲完课了,而眼前又要跟邻村商量重新搭桥的事,他爹也就大手一挥,让他干脆在家再休息一天了。
可把江澄给乐得,刚到家就挨家挨户告知了小伙伴这一大好消息,并约好下午一起去后山的林子里挖笋和采蘑菇。
你若问,这不是女孩子做的事吗?可这不刚下了大雨吗?哪哪都没得玩。
既不能爬树掏窝了,这会去水边也是绝对被禁止的,不管哪家大人发现,所有参与的孩子都得挨一顿狠揍。
放牛这种天也不用放,山坡田地里那些天牛蟋蟀也都躲起来了。
但就算是去采蘑菇,他也不会喊女娃的。男娃就该跟男娃一起玩,跟群娘们一起,可太磨叽了。
贵宝,江澄本也不愿喊的,太爱哭了,一点小事都要跟他奶告状。可谁知,半道偏又被他瞧见了,非闹着要带上他。
眼见着他又要嚎上了,江澄才不情愿地答应了。
此时,他们在山里钻来钻去地好一会了,东西却没采着多少。本来人就不少,大家也都挤在一处,还大多时间都在打打闹闹的,所以根本就分不到什么。
尤其贵宝,跟二毛又闹上了,非说二毛手上那朵蘑菇是他先看到的,得给他。
二毛自是不愿意,明明自己采的,为什么要让出去。俩人闹了一阵,推推搡搡的也没个结果。
最后只好让江澄来评理,毕竟他有个当村长的爷爷,在他们心里那可已经是极厉害的人物。故而他们平时也都以江澄为首,啥事也愿意听他的。
江澄自是公正无私,学着自家爷爷的做派,将蘑菇的归属权判给了二毛。
这下可点了火了,贵宝一脸“你怎么这么无情”的不可置信模样,被“好兄弟”背叛的打击实在让他受不住了。
“铁蛋——你居然这样对我?!你们都欺负我——呜呜——我要告诉我奶奶——”边嚎就边往回走。
江澄平时最讨厌别人叫他小名,其他人都识趣得很,偏贵宝每次都要叫他小名,说多少遍都不改。这也是江澄不太愿意搭理他的一大原因。
明明是他自己死乞白赖要跟来,又是他自己惹的事,判决了他还不服。
看他又嚷着要告状,江澄也来火了,攥起拳头就要吓唬他。
贵宝见江澄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嚎叫得更厉害了,边哭边跑。
江澄就带着其他人在后面追。
却突然前面的人停住了,连哭嚎声都没有了。
江澄一把拉住旁边刹车不及差点撞上去的小伙伴,快步过去正想看这贵宝又准备闹啥幺蛾子。
却听到前面不远传来了一阵很奇怪的声音,就像山里的泉水叮咚声,又像清晨雏鸟的啼叫声,轻柔又欢快地洒落在这山林间。
江澄看看旁边还一脸呆滞和沉迷模样的贵宝,狠狠推了对方一把,“走,我们去看看是谁在小爷的地盘放肆?”
江澄领着小伙伴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坡下地头里还在发出那种声音的是两个披着蓑衣和戴着斗笠的人,一大一小,完全看不出是谁。
自从上学,他在村里呆的日子就少多了,根本也不知道眼前这地是哪家的。
江澄一个眼神递过去,二毛马上就心领神会地开口了,他机灵得很,平时对各家的消息很是灵通,“江澄,这是阿元家的地。”
“那个‘小傻子’?他不是一个人吗?”江澄蹙眉道。
还没等他想清楚,刚刚还一脸呆滞的贵宝这会儿倒是又活过来了,双手拢着嘴对着下面就是震天的一嗓子,“小傻子,你在说啥?——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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