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禄寺大夫府内。
上官知意推开门,发现上官捷正在房内不停踱步,她连忙放下手中的糕点,走上前去。
父亲方才派人唤她来书房一趟,虽不有何要事,但见他一脸愁容,便开口询问道:“父亲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上官捷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语气沉重道:“常宁王殿下如今的情况,你可知晓?”
上官知意点了点头,“略有耳闻。”
楠妃的事情虽闹的不算大,但京中各府女眷也几乎没几个不知道的。
上官捷道:“常宁王如今的情况,不太妙啊。”
听到这句感叹,上官知意颇有些不明所以。
“父亲为何要提起常宁王?他情形好坏与我们府上有什么关系?”
她虽经常入宫,但大多时候都是去找冉茜,冉茜与太子乃一母同胞,自然很少在她面前提及冉君翌,更何况,她一直心属的苏子墨身为太子挚友,毫无疑问也会站在太子这边......
上官知意细细思索着父亲这句话,突然心念一动,心中猛然升起一个令她无比震惊的念头。
她瞬间脱口而出道:“父亲莫非一直在暗中支持常宁王?!”
上官捷看着女儿惊讶的表情,叹了口气道:“本不愿告诉你这些朝堂之事,但如今的情形,为父也十分为难。”
上官知意喊道:“您怎能如此?如今圣心偏重太子,常宁王式微,您暗中支持他,若是有朝一日他失败了,咱们整个上官府该如何自处?更何况,母亲前阵子还有意让我嫁入苏府,苏家虽不涉党争,但心底大概也会偏向太子,您...”
“好了!不必说了!”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上官捷出言打断。
“这是为父的决定,你不必过问,”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还有,以后不许再提母亲去苏府提亲这件事,难道你觉得自己丢脸丢的还不够吗!”
当初夫人有意与苏家结亲,他本就不是十分赞同,是夫人非要一意孤行,结果被人家直接回绝,无异于打了他的脸。想他堂堂光禄寺大夫,女儿又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名门闺秀,何曾受过这等闲气,以至于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甚是愤慨。
至于常宁王殿下之事,当初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哪里是说变就能变的?再说了,楠妃用性命换取常宁王留在京中三年,这三年里究竟会发生什么,犹未可知。
“今日为父找你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上官捷道:“苏府那边的念想你就趁早断了吧,以后没事的时候多去皇陵看看常宁王。”
这是他纠结思量许久才做下的决定。
虽然常宁王如今处境不好,可如果此时贸然向太子投诚,恐怕难以得到他的信任和重用,倒不如坚持最初的立场,一旦常宁王东山再起,他必然会成为头等的肱骨之臣。
可同时,他又不愿将自己的退路完全封死,若真将上官知意嫁给常宁王,就相当于将自己完全绑死,如此情况未明之际,把身家性命全都压下也实在算不上什么明智之举。所幸冉君翌要守孝三年,无法娶妻,不如正好借这段时间让女儿私下同他多接触接触,常宁王此时自身势力骤减,却又急于东山再起,如今正是个笼络人心的最佳时机。
“父亲!”上官知意震惊地喊道,“女儿不去!”
“此事由不得你任性!”上官捷不容拒绝道。
“任性?”上官知意冷哼了一声,面容悲戚,“哪里是女儿任性?分明就是父亲您为了自己的锦绣前程,不惜舍弃自己的女儿,让我成为政治斗争中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
“从哪儿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你是我女儿,为父还能害你不成?”
上官知意道:“是了!从小到大,只要我稍微有些忤逆父亲的意思,您总是这么说,以往您说女子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堪称大家闺秀,不辱没我上官家的门楣,所以女儿一直努力成为父亲心目中的样子,如今,女儿只是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难道这也有错吗!父亲不同意也就罢了,却还想用女儿的终身幸福来换取自己的仕途,实在太让人寒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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