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云白被他没头没脑的这么一通吼,堵得半天蹦不出来一个字。
角落里的祁白默默走出来,将她拽到一旁淡声道,“也或许,没有你,她才会平安顺遂。”
“你胡说!”
桑于卿如一只受伤的小兽一般,双目赤红道,“我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人!”
“那你为什么,如今只敢叫她师父了呢?”
“......什么?”
“心底深处,还是有愧的吧。”
长如蝶翼的睫毛凉凉的扑闪着,祁白的眼底,淡漠的光泽忽明忽暗,越是事不关己的态度,越能刺激到桑于卿心中最柔软的痛处。
他将心口处的琉璃小瓶攥的越发紧了些,一边摇头一边低语道,“不是的,至少,我替杏林苑复了仇,还引得皇室杀了那个人......我替她解决了所有的难题......”
“复不复仇的,她真的在乎吗?”束云白轻叹一声道,“你若真的心爱她,但凡肯听她一句话,无论世事再多变化,也不该是如今这样的结局......”
桑于卿闻言呆了呆,好像被狠狠戳了一下似的,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着,突然扶着胸口摇摇晃晃就向里走。
“秘境已经......”
束云白一惊,本能想要拽住他,身旁的祁白却伸手一拦,淡声道,“让他去吧。”
“阿祁......”眼见着人绕过一处岔路,不见了身影,束云白轻叹一声回头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她都不知道桑于卿原来是不叫鹿狄君师父的。
祁白轻轻拍掉束云白袖摆的灰尘,略一犹豫才道,“千元树的叶子,有入梦的功效,方才我能通过他的回忆看见一些零星的片段,想来应该是服用过后的附加作用吧......”
......还有这种好事?
束云白挠了挠头,有些苦恼道,“那,国师的事情怎么办,需要将他交给皇室什么的吗?”
其实很多事情联系一下前因后果就能想得清楚了。
桑于卿痛恨青云皇室,纵使没得到杏林苑的传承,千年的修炼也足以令他傲视群雄。
当年清剿杏林苑该是一件丑事,皇室没有记载,鹿狄君带着杏林苑仅存的书籍宝物逃进了秘境之中,将自己封锁。
一方不查,一方不追究,两相无事下来,千年的沉淀早已无人知晓。
也正因如此,桑于卿在重出江湖之后,才得以坐上国师的宝座,实行他的报复计划。
无论是扶湘之毒还是吞噬之城,甚至于还有更多无人知晓的小动作,细究下来他除了下毒什么也没做,不过就是袖手旁观,足以让青云国丧失掉一大半的新生力量。
先前束云白还在心中犯嘀咕,堂堂一代国师建起的学院,进了个暗域来的小崽子,就将几乎全部学子一网打尽,后续之事还不得善了,需要各大家族派人来找她一个小姑娘算账。
这说出去实在是有够匪夷所思的。
原来,其中竟然藏着这样一段往事和心机。
“鹿狄君终究还是输了......”
束云白轻叹一声道,“她或许以为,躲进秘境中,桑于卿找不到她就会逐渐淡忘仇恨,过自己的生活,然而千年之后,他不但仍旧记着,反而执念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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