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中,全世界最好的阿萝,不该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该是雪上月,冰上花,该是世间所有最为干净的东西都比拟不了的白月光。
狠狠将短剑归鞘。
桑于卿的目光再次变得冷厉而阴郁。
......
鹿狄君处理完事情,嘱咐了一干需要外出的弟子注意安全,这才合上房门,拿起桌边的绣活开始细细勾勒。
屋子很大,角落里趴着一只三尾的白毛巨狼,抬头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动作,兴致缺缺的打了个哈欠,将头摆到另一边去继续打瞌睡。
四周难得的静谧无声,鹿狄君的眉眼温柔的轻抚绣架上一副凤舞九天图,转眼看到一旁所剩不多的金色绣线,忍不住轻叹一声,揉了揉额角正要站起身。
“首师!不好了!!”
房门被大力捶打,门外的弟子带着哭腔嚷道,“桑师弟叫人给抓了,他们正在山脚叫嚣着让首师去换人呢!”
“咣啷啷——”
绣架被撞倒,上面的绣线乱七八糟滚在地上缠作一团。
鹿狄君难得慌乱的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前,先是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交叠着握了一会儿,直到指尖的凉麻感觉逐渐散去,这才推开门,温声道,“别慌,随我下山,路上说。”
风磨山是个极困苦的地方,几乎可以说是寸草不生。
搬来的时候,鹿狄君在山腰上看见了一簇迎风倔强而生的杂草,于是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在此动用灵力,以免伤害了难得的生命。
两人一路步行而下,脚程极快。弟子言简意赅的将事情始末描述了一番,无外乎是桑于卿要去刺杀那人时,被埋伏好的皇室捉了个正着。
待到山脚下,看见满身狼狈,仍然倔强不肯低头的桑于卿时,鹿狄君第一次面上没了温和的神情,严肃的同皇室简单的交谈了一番。
“不行,”她一贯声音柔和,虽然神情孤高淡漠,但着实让人听不出多少气势来。
那前来谈判的皇室王爷便哈哈笑道,“你一个女娃娃,哪里来的胆子敢与皇室说不?”
“此事与胆识无关,”鹿狄君淡声道,“天下至药至毒尽系于怀域珠中,非杏林苑首师不能操纵此物,除此之外的任何条件都能相谈。”
“说的好听,”皇室王爷轻蔑的嗤笑一声道,“还不是舍不得那好东西,既然如此,这男娃娃的性命也就不重要了吧。”
说着,他抬起一只手来,手中握着一柄凤纹短剑,剑尖直指桑于卿的咽喉。
“你敢!”少年倔强昂着头,怒目而视,突然张扬笑道,“你最好刺的准一些,别叫我活下来,割尽你青云皇室的狗头!!”
“阿卿!”。
万没有想到一贯冷冽又害羞的少年,会不假思索的说出这样的话来,鹿狄君一手扶着心口,不知何时眼眶竟然红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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