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愣子在一旁点了点头,附和道:“俺爹不识字,俺出生的时候村里识字的教书先生又刚被俺爹揍了一顿,所以没人给俺起好名字,俺就叫王愣子。”说完他就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
“那怎么行,人活于世总得有个像样的名字。”李执从腰上摸出一把扇子,噗嗤一下展开对着脸轻摇几下,表现出一副文人墨客的样子,然后对着面露羞愧的两人说到:
“这样吧,我虚长你二人几岁,又是一县之长,就替你二人取个好名字吧。”
然后扇子一首,指着留刘狗子说到:“狗,忠心为主,善意待人,希望你也能像它一样对人忠心善意,所以你就叫你就叫刘忠善吧。”
而后扇子一摇,指着王愣子说到:“楞字同“棱”,子谐音“之”所以你就叫做王棱之吧”
刘忠善,王棱之听后,马上停下脚步,单膝跪地对李执抱拳道:“刘忠善(王棱之)多谢大人赏俺们名字。”
身后众人也用羡慕的目光盯着两人,刘忠善,王棱之,这两个名字可比狗子和愣子好太多了,而且更重要的是被县令赏名,这是被县令看中了啊,以后的日子可比他们舒服多了。
李执扇子虚抬,示意两人起身继续引路,心里则是念念道,自己收买人心的举动会不会太明显了。他一直没有把心态摆放在县令的位置上,反倒是像个想要打入某个团体的积极分子,一点没有上位者的架子。
刘忠善和王棱之二人人逢喜事精神爽,脚下的步伐也快了几分,不一会就把队伍引到了魏贺等人等候的官路上。
“爹”魏协远远的望着李执等一行人,在心里默数了三遍,确定了队伍人数之后,两眼放光道:“那县令就带了二十个兵”他搓着手说:“俺什么时候带人去通知张大哥。”
魏贺面色轻松的安抚道:“沉住气,别这么毛毛躁躁的,现在跟县令一伙人起冲突十分不智,别忘了城里还有一群不甘心的家伙对咱们虎视眈眈,咱们先把县令请到魏家大院,能不起冲突就别起冲突,等到了大院里,爹自有安排。”
老二魏心点头说道:“就是,爹心里有数,你找什么急!”他从刚才心里就一直憋着火,所以现在逮谁怼谁。
“你!”魏协那受得了这个,刚想冲着老二发作,就被魏贺一眼瞪了回去,然后被大哥魏齐拉回了人群里。而在魏心眼里,则是魏协在魏齐的蛊惑下,对自己这个哥哥没了尊敬,于是心里对魏协和魏齐的恨意又添了一道。
魏贺并没有察觉三个儿子之间气氛的微妙,而是恭敬地等候李执等人的靠近,然后低头向前走了几步,伸手牵住了李执的马缰,用一副德高望重的乡绅长者的神态问道:“大人可是李忠恒李大人啊?”
李执一愣,然后想起来自己字“恒忠”,于是点头说道:“没错,本官就是新上任的青阳县县令李恒忠,想必您就是魏贺魏乡贤吧?本官未穿官袍,魏乡贤又是如何知道本官是新上任的县令?”
他刚问完就释然了,自己带一堆兵卒浩浩荡荡的过来,眼明的不都能看出自己是新上任的县令吗,紧接着他心头又是一松,眼前的老人慈眉善目的,自己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一放了。
魏贺谦卑的给李执牵着马,完全不像在此之前结算李执一伙人的老狐狸,“老朽虽然眼拙,但也识得青年才俊,李大人人中龙凤,年少有为,一看就远非常人,所以小老二才大胆拦路牵马,就算认错了,也可以结交才俊,何乐而不为呢?”
李执听了心里极为舒坦,十成的戒备没了八成,笑呵呵的说道:“话虽如此,官印和文书还是要验的”说完,就从身后骑驴的管家身上要了官印,又接过魏齐呈上来的黄绢,将官印拓在上面,然后把文书和黄绢一起递给魏贺,以此来验明真身。
魏贺看到李执毫无怀疑在黄绢上盖章后,心里松了一口气,接过黄绢和文书瞧了瞧,确认无误后,给魏齐使了个眼神,把文书还给了李执,黄绢则递给了魏齐,魏齐知意收过黄绢,贴身放好,退回人群中,之后还得靠这黄绢运作。
“大人,天色已晚,老朽已在家中备好饭菜,不知大人可否赏脸移步寒舍做客?”魏贺向李执请愿道:“大人意下如何?”
李执并没有想太多,再加上路途劳累,觉得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一番,于是点头说道:“那就唠叨魏乡贤。”
魏贺连忙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手里依旧牵着李执的缰绳,慢慢的朝魏家的农庄走去。
人群当中,魏齐看着威风的李执,冷笑一声,现在这么威风堂堂,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一会有你好受的,然后拉着看热闹的二弟和三弟,从人群中慢慢退去。
魏心本来还想挣开魏齐的手,但是一想到魏贺说的大局为重,于是忍下不快,任由老大将他跟魏协悄悄的拉入路旁的一个小树林里。
等到李执等人走远后,魏齐安下心来,走到小林子里的一座怪石处,从石头后面拿出一个小包袱,里面竟然是一套文房四宝。
“老三过来,直腿弯腰,我需要用你的背当桌子写字!”魏齐吩咐道,然后从腰上解下一个小水葫芦,把包袱跟葫芦一同递给老二,说道:二弟你受累帮我磨叽。”
魏协听了,立马乐呵呵的跑过去,对着兄长,扶着石头弯下了腰,而魏心则是一撇嘴,不情不愿的接过水壶和包袱,慢慢悠悠的磨叽,他倒要看看魏齐要搞什么名堂。
魏齐布置好后,从胸前的衣襟布兜掏出了之前的黄娟,对着边角一揉,黄娟边便露出了一丝缝隙,魏齐顺势一撕,便拿出了一张白绢,上面正印着明晃晃的官印。
然后魏齐把黄娟收齐贴身放好,又把白绢平铺道老三的背上,从老三手来接过毛笔,轻轻沾了些许黑墨,然后屏住呼吸,在白绢上笔走龙蛇,大书特书,一气呵成,弹指间便伪造了一份官府文书。
一旁道老三看完文书的内容后,这才明白魏齐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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