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半日的功夫,外面的打斗渐渐平息下来,似乎快到了尾声。
林岚听着动静,想要支起身子,无奈体力不济,挣扎半天又瘫了下去,胸腔一阵憋闷。
大大小小的石子接连滚落,打在她脑门上,支棱棱地响。感受着身体的状况,她苍白干裂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终究无力的叹了口气。
“你们,就这么等死么……”
久不言语,声音早已变得沙哑不堪,陡然间在石洞内响起,带着些许清冷。
此时,女人们聚集在门边翘首打探,听得林岚言语,大多皱起了眉头,露出不解之色。
“我看正道大军像是要胜了,就要得救了。”一名身材高挑的女修应道。
这名女修身上的衣衫已经残破,但衣摆边缘的青色剑纹表明,她应当是来自凌云剑宗。许是受困时日不长,修为受损不多,仍存几分英气,隐隐的,有了领头人的趋势。
“是啊,彤姐说得对,你们听,尸甲的嘶吼声都弱了许多。”有人附和道。
……
“呵。”林岚看了她一眼,心下微动,耐着性子解释。
“若我是尸阴宗弟子,咳咳,在这瓮中捉鳖围剿之下,既知大势已去,总得鱼死网破拉些垫背的才划算……”
众女脸色刷的一下惨白,齐齐转头看向林岚。
瘦小的身形依旧瘫坐在地,枯发披散遮住了她本来的面目,虽然狼狈不堪,其如天鹅颈项一般尽力挺直的脊梁,依稀带着一丝往日的倔强与风华。
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平日里沉寂如死水的林岚,难得的对众人做了提醒。
“那你的意思是?”剑宗女修问道。
“自己的命,不能总依靠别人来救。”林岚压抑着喉间上涌的腥红。看着她们,就像看着自己,一样的肮脏、无助、孤独……浮生相尽苦,何处是救赎,都是一群可怜人罢了。
“趁着现在混乱,赶紧逃。逃不掉,就是死。咳咳……”
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
众人面色变幻,不得不承认,林岚说的很有道理。由远及近传来的喧嚣声夹杂着女人的惨叫,让她们有了决断。
趁着守卫不在,逃!赶紧逃!
一线生机就在眼前,不论战况如何,哪方获胜,她们不能赌,也赌不起。
默契的压低声音,有行动能力的女人们,都陆续出得洞去,也有的相互搀扶、步履蹒跚。
“彤姑娘,等等!”
林岚叫住了剑宗女修。见那她回过头,继而道,“我名林岚,若有一日你见到太华宗林伊儿,麻烦你转告她……自己保重,替家族报仇之事,罢了。”
剑宗女修顿了顿,看着林岚虚弱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怜悯,她点点头,“今日终究是承了你的情,我名余彤,希望……来日方长。”
目送着她的背影,林岚似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她与所剩不多的几个无力出逃的重病女子呆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命运。
脚步声、杀喊声,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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