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幽心头一窒,男人浴血浅笑的样子牢牢印在她心里。
昏暗的房间内,只有厉严辞头顶的灯照得极亮,男人薄唇紧抿,眼角下压,五官精致到不像话,偶尔从眼中泻出森冷的寒意,他腰上缠着一圈绷带,还在微微渗血,姿势却十分闲适,修长的指尖在椅背上轻轻敲打。
“严辞。”楚幽换了身衣服从套间出来,厉严辞闻声面色柔和了一些。
楚幽小心翼翼触碰了一下绷带,眼底闪过心疼,“孙然他们已经在搜了,我们先去医院吧。”
“一点儿小伤而已。”厉严辞浅声。
“怎么能说是小伤呢?”楚幽有些生气,“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吗?”话虽如此,厉严辞还是在楚幽的搀扶下站起身,一行人赶往医院。
路上厉严辞便轻咳起来,楚幽往他额上一探,果然发烧了。
顾寒卿做事严谨,厉严辞去缝合伤口的功夫孙然回来了,他冲楚幽摇了摇头,意思是人没抓到。
这倒在楚幽预料之中,顾寒卿没那么好对付。
厉严辞在家休养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才退烧,男人脸上毫无血色,唇瓣上也起了一层死皮,看的楚幽心里很不是滋味。
“心疼我了?”厉严辞从楚幽手中接过姜汤,含笑问道。
楚幽白了他一眼,“少臭美。”
“你的情绪都快写在脸上了。”厉严辞十分得意,一口气喝干净。
“那天……”楚幽低垂着眸,“你就那么义无反顾地跳下来了?”
“不然呢?”厉严辞反问,“我的妻子被别的男人纠缠,生死一线,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他握住楚幽的手,“小幽,在我心中你跟别人不一样,换成其他人,我可能还要考虑再三。”
“那如果是爷爷呢?”楚幽神来之笔地问了一句,问完才觉得矫情,这有点儿像“我跟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选择救谁”的问题。
厉严辞失笑,“家人在我心里永远占据最重的位置。”
楚幽红了脸,端着碗赶紧出去。
厉严辞受伤的事没敢惊动厉父,老人知道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样子。
这晚楚幽刚厉严辞的伤口上换了药,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男人凝眉听了半天,最后只是“嗯”了一声。
楚幽好奇,“怎么了?”
“我差点儿忘了,明天是厉昭生日。”厉严辞沉声。
经男人一提醒,楚幽才记起的确是这个日子,“他喜欢什么礼物?我们让人送过去。”
“怕是不行。”厉严辞轻轻捏了捏楚幽的脸颊,“爸要在老宅给厉昭举办生日宴会,我们也得露个面,不管厉家内部如何,至少呈献给外人的,是无懈可击的状态。”男人顿了顿,“而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
准确来讲,直到厉昭二十五岁的礼物,厉严辞全都准备好了。
厉严辞虽然退了烧,但腰上的伤才结痂,一动作便牵扯的疼,第二天起来,楚幽又给他换了层纱布,这才放心出门。
看到老宅门口就差张灯结彩的样子,楚幽很想知道蒋芬作何感想,她总觉得厉父有失偏颇,可她从未看到,厉父给厉昭的,才是最纯粹的宠爱,而他对厉严辞,多的是威严管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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