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泪嘴角浮现一抹玩味的笑容,注视着在前方独自硬撑的祁剑,道:“真是个痴情的小子,倒的确可以做一个不错的棋子,但本姑娘从来都不愿意借助外力,有点可惜呢。”
冰泪将视线转向身侧那个戴着面具,一直以来一言不发,甚至连动作也没有一个,如同活尸一般的女子,口中吐露出了令人心寒的残忍字句。
***
丘陵上的玄天这时见到祁剑已然负伤,虽然不晓他为何会特意跑去保护敌人,但仍觉得自己有义务去救他回来,于是便向清凌请求道:“师叔,祁兄已然受伤,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因失血而死,我必须要去救他回来。若是就这样看着他牺牲,日后一定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清凌轻轻颔首道:“是该救他回来,但却不是你。以你的能力很难毫发无伤地将他带回来,这次便交给我罢。”
玄天比任何人都更明白清凌的实力深浅,虽然仍是不免担心,但却不得不承认,师叔去救比自己去要靠谱得多。
“师叔一定要多加小心。”
冰泪对着戴面具的女子直接下达了无比绝情的命令。她的性格似是从很久以前便开始扭曲,到如今已经变得麻木。她肆意地放纵自己继续沉沦下去,仿佛自暴自弃,几乎忘记了自己从前的模样,不知何时开始竟以伤害他人为乐。
“朱颜,站在你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敌人,杀了他。”
戴着面具的这位名唤朱颜的女子,自从祁剑义无反顾地挡在她面前的那一刻,便一直用她茫然而又浑浊的眼神凝视着这个男人。
模糊的意识之中,似乎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即将被唤醒,一种久违的奇异感觉充斥在她的心灵之中,但还未有强烈到让她进入懵懂状态的神志清醒过来的程度。
随着时间的推移,朱颜看到那个男人被箭矢击中,鲜血从他的身躯之上淌落而下,但他却没有移动半步,始终伫立在自己的面前。
一直以来被封锁而无法进行思考的意识,此刻开始冲击那道无形的禁锢,无比想要追求自由。
疑问一个接一个地在脑海中形成,询问着自己,为什么那个男人会如此不顾一切地挡在她的身前,试图激发出自己记忆中的某个片段。
然而就在疑惑快要被解开的前一刻,冰泪下达了无情的命令。
“杀了他...杀了他...”
冰泪的声音回荡在脑海之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阴冷的声音突然被自己的意识认定为必须服从的指令。
只要意识接收到了冰泪的声音所传递的信号,身体就会机械地去执行信号中所包含的命令。
朱颜的意识寻求自由的过程被强制中断,她向前走了几步,迈出屏障范围,双手迅速地抬在了胸前,做出了一个弯弓搭箭的奇怪动作。
然而神奇的景象就在她做出这个动作之后发生,只见她的双手之间紫色光芒蓦地一闪,一把以灵力形成的紫色长弓便被制造出来。这种使用灵力的效率,放眼天下之间,也没有几人能够比
拟。
长弓形成之后,一道耀目赤芒在长弓正中缓缓显形,渐渐化为了箭矢的形状。
这只灵力箭矢箭身呈橙红色,形态像一簇正在熊熊燃烧的赤焰。箭头竟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太古炎龙之龙首,诸般细节均与传说中记载的炎龙一般无二,祖巫祝融坐骑之神威在此重现,可见朱颜掌控灵力的精密程度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炎龙之首上面将天地渲染得一片赤红的烈焰,是千古不熄的永恒之焰。
从炎龙之首上释放出来的一**炙热无比的热浪在十丈方圆之内扩散,仅仅是这些热浪所蕴含的热量已经颇为恐怖,周围的温度在瞬息之间便暴涨到了百度左右。
若是平常人在此等高温的环境之下,恐怕用不了多久便会死亡,但冰泪的屏障竟可将热量亦是彻底隔绝,所以崇灵众门徒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站在屏障之外的祁剑可就不怎么好受了。他内功深湛,体能远超常人,百度高温会令他感到无比难受,却还不至于将他灼伤。虽然看似如此,但他现下已然负伤,体力也被消耗了不少,正处于虚弱之时。此刻一经热浪冲击,身体立即支撑不住,不堪重负的他眼看着就要倒将下去。
但是他没有!
祁剑将长剑插入脚下土壤之中,以剑作为身体的唯一支柱,驻剑而立!
既然决定要成为身后之人最坚实的盾牌,便要坚持到最后一刻,这是他唯一的,仅剩的信仰。
丘陵上的士兵有一部分停止了进攻,虽然他们至今都不明白祁剑为什么甘愿成为敌人的卫士,但此刻祁剑那驻剑挺立的身姿深深地感染着他们。
那单薄的身躯之上两个触目惊心的伤口还在淌着鲜血,虚弱的生命随时都可能消逝,这一幕在众兵士的眼中,是何等的苍凉与悲壮。
凄厉的山风吹来,祁剑染血的衣摆随风舞动。红色,这原本代表喜庆的颜色,此刻却诠释着悲凉的意义。
祁剑似是感觉到了自己已经触及死亡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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