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竹帘落进屋内,洒下一片斑驳的暗影。
光影之外,一名峨冠博带的儒生正在专心绘画,他画的,是一丛墨竹,竹姿挺拔,枝叶之间,却有点点残缺。
一支银白色的小剑穿破虚空而来,落在儒生的面前。
接收到小剑中的神意,儒生绘画的手明显顿了一下,如此一来,弯折的竹节反倒显得更加雄劲有力。
儒生顺势一挥,干燥的笔头在纸上刷过,画下最后一笔枯竭的墨意,那墨竹,便如锋刃一般锐利了。
儒生收笔,将竹图收起,不见动作,留下空荡荡的桌案,和满地斑驳的阳光。
与此同时,西湖剑派的另一处洞天内,春意盎然,百花齐放,虫吟蝶舞,鸢鸟啼鸣。
两个垂髫小童正在一个高大的松树下玩着蓍草游戏,一个披头散发,身着素丽道袍的女子醉意微醺,双颊泛红,裸着雪白的玉足,半倚在阑干上午睡,她右手悬在阑干另一侧,一只白玉葫芦正摇来晃去。
银色小剑停在女子的面前,她扬手一握,将小剑抓在手中。
然后,道装女子眼睛蓦地睁开,慵懒的气质为之一变,一股强烈的威压四散开来,刚才还蜂鸣鸟啼的园林,顿时安静下来,就连两个垂髫小童也放下了手中的蓍草,好奇地朝着女子这边看来。
女子没有说话,玉足轻点,霜雪一般的剑光落在她脚下,恍惚之间,人已不见踪影。
园林,又恢复了生机与欢乐。
……
九天云霄,神霄、青霄、碧霄、丹霄、景霄、玉霄、琅霄、紫霄、太霄。
太霄之上,从天帝开辟九天云霄至今,已是十劫过去,此地仍旧一如往昔,放眼望去,除了洁白的云气之外,一无所有。
当道装女子洁白的玉足踏上太霄的云气之时,她一眼就看到了手持一幅卷轴,负手而立的西湖剑派掌门和仲天君。
“易安,此事你怎么看?”和仲天君转过身,将手中画卷徐徐展开,那是一幅竹图,天空中,乌云盖顶,气氛压抑而沉闷,天空下,一丛剑般锐利的墨竹微微弯曲,仿佛背负着青天。
被称作易安的女子拢了拢垂落眼前的散发,淡淡地道:“无他,唯杀耳!”
易安本以为会被和仲天君斥责“戾气太重”,没想到对方却点了点头,道:
“是该展现下我们西湖剑派手段的时候了,否则,别人恐怕会以为我们西湖剑派都是些行将就木的衰朽之辈呢!”
末了,和仲天君又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易安道:“你对我说句实话,寂妙魔主的算计,你到底知不知道?”
易安苦笑道:“天真是我亲传弟子,我若是早就算到寂妙魔主的谋划,又怎会让他以身涉险。”
和仲天君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了这个说法:“我只怕你是故意让他犯险,毕竟在他身后的,除了我们西湖剑派,还有横断绝岭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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