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秀一不知道何怀安如何跟温仁宜谈,也不知道会不会对温仁宜全盘托出,反正两人下午开始一直聊到晚上。
晚饭的时候,大家就又坐到了一起吃饭。
“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以后吃饭就在一起吃,不用分开两处。”何怀安先说道,“这些年也辛苦温大人了!”
“哪里,都是我分内之事。”温仁宜虽然年龄最大,官职也高,但在饭桌上,还是坐在了何怀安的右手边。
“哪里有什么分内分外之说,都是温大人一片心意。”
“说来,我还是很感谢何大人和夫人的信赖。”
“大人说得对,这些年也着实有赖温大人的悉心照料,否则我们在福建一定会寝食难安的。飞羽无恙,思朴茁壮,甚至比我在身边还好。温大人,谢谢!”方秀一说道。
“夫人见外了,本就是一家人,不必言谢!”
思朴年龄最小,方秀一未回京时,他跟温仁宜和飞羽的关系非常亲密,尤其是温仁宜。但现在,他却离温仁宜最远。
“姐夫,我能说话吗?”思朴不甘于此,问温仁宜。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先问过父亲和母亲。”温仁宜对思朴的态度是不一样的,多了很多温和在内。
方秀一看了眼何怀安和温仁宜,对思朴说:“思朴,我们坐在一起,就是一家人,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嗯,我知道了。我是想问姐夫,今晚我是不是要到别的地方睡觉?”因为家里人少,思朴年幼便于父母亲分开,所以这几年,思朴一直都跟温仁宜和飞羽一起住,从来没分开过。
温仁宜第一次表现出了犹豫,他能在官场上雷雷风行,但在这个家,他却稍有顾忌。
方秀一看了看飞羽,飞羽脸上也有不舍。
“如果温大人不反对的话,你还是照旧吧。以后的安排,你直接问温大人,我和你父亲没有任何意见。”方秀一对思朴的疏离,并没有感到多少伤心,这个孩子,自从当时离京,就已经注定要变得陌生。
“多谢母亲!之前姐夫总是对我说,要听父亲母亲的话,但我总也见不到,不知道怎么听。不过,你给我做的衣服,我总是穿着的。听姐姐说,这些衣服都是你亲手给我做的。你看,我都穿在身上的。”思朴说着便掀起自己的外衣,露出里面的衣服,“我看了你给姐姐的信,这些衣服的布真的是你纺织的吗?辛苦吗?”
“思朴!”温仁宜忍不住厉声警告道。
思朴立刻闭上嘴,虽然不见得有多害怕,但马上也坐得端端正正的,不再多说话。
“没关系。”方秀一对温仁宜笑了笑,她想伸手去抚摸思朴的头,但发现离得太远,“是啊,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你喜欢就好。”
思朴看了眼温仁宜,然后才点头说:“我挺喜欢的。只是,每次做的衣服,为什么没有给姐夫的?我和姐姐的就都有。”
方秀一示意思朴坐过来,她摸着思朴的头,思朴有些微的抗拒,但看到温仁宜的眼神后,就没敢动。方秀一见此,微笑着,思朴被温仁宜教养得很好,不老成,不乖张,不天真。
“你姐夫的衣服,有姐姐做呢,不用母亲操心。不过,你能什么都记挂着姐夫,我也感到很高兴,也不枉你姐夫教导你一场。你是一个懂得感恩的孩子。”
“嗯,姐夫就经常教导我,要做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以前看别人家都有父母,我没有,跟着姐姐姐夫长大,就问过姐夫。但姐夫说,母亲当年生我,几乎是在鬼门关走了一来回,虽然不在我身边,但那不是父亲和母亲的错,是要我陪着姐姐的。姐夫要我时刻记住父母的恩情,不能忘。”
方秀一鼻子一酸,这个孩子说话直击她内心深处。
“大人,你看,温大人和飞羽把思朴教得多好!”
“我知道。”
思朴看了看何怀安,主动走了过去,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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