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向爸爸沉默了很久:“这可怎么办啊?”
向天师语气沉重地说:“大哥啊,不管怎么样,复奠是一定要的,不然我们整个家都不得安宁啊。”
向爸爸点了点头,喃喃地吐出了几个字:“也只能这样了。”
向天师看着向爸爸说:“大哥啊,你只管复奠就好了,殒人的事一定要保密啊。”
爸爸点了点头。
回到家里,向爸爸和向爷爷商量了一下:“爸,妈妈的坟要复奠啊。”
向爷爷听了很高兴说:“好哇,是好事啊,这是你死去的娘要庇佑我们向家后代呢。找好日子,办吧。哈哈。”爷爷露出了罕见的一丝笑容。
说来也奇怪,第二天,向杰的病就好了。虽然如此,但向杰始终不相信那些神魔鬼怪的事情,他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只是向杰,却也无法说服父亲和爷爷。祖坟第一,宅基第二。那可是整个农村千百年来根深蒂固的迷信思想。
世世代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山里人,谁不希望家里有人出门当个一官半职的,改头换面,光宗耀祖呢?可是他们又有什么能力呢?
“祖坟第一,宅基第二。”除了寄希望于祖宗神灵的保佑,寄希望于祖坟,宅基地等这些所谓的地理风水,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向家也不例外。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向家卖掉了一头牛,还掉之前所欠的债,剩下的钱就拿来给这座奶奶的祖坟,举行了一场隆重的复奠仪式。
乡里人们都说,向家这可能是要发达啊?毕竟复奠这种事,是可遇不可求的吉事啊。
表叔是个很穷大方的人。每一个街日都会有人来他这里蹭饭吃,有亲戚的,也有不是亲戚的,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他都一样常情款待。有一些来县城办事的,在这里住上几天甚至十几天一个月,都是常有的事。只要来了表叔都从不拒绝,毕竟都是家乡来的人。所以他虽然有每个月100多块钱的工资,但日子过得也是捉襟见肘。
这不,高三下学期开学,向杰挑着30斤米,从家里来到了表叔家。门锁着,表叔上班去了,表弟和方龙方虎兄弟都上学去了,应该没人在家,他拿出钥匙开了门一看,只见有一男一女,两人正互相拥抱睡在向杰常睡的那张床上悄悄地说着话。
男的说:“我们睡这里,向杰来了怎么办?”
女的说:“管他呢,我们才来这么一次,他都在这里白吃白住两三年了。如果是我,我都不好意思。”
男的说:“可是向杰是他们家亲戚呢。”
“什么亲戚啊,你家兄弟和他不也是亲戚吗?”
“也是哦。”
看到向杰进来,两人很惊讶,更不好意思,马上放开相拥抱的手,恢复正常的模样。
向杰看了看他们,好像是表叔隔壁村的人。
看到两人睡在他的床上,向杰心里特别不高兴,但又不好说什么,把东西放好,就默默地离开表叔家,到学校办交学费去了。
晚上回来表叔家吃饭,他们都已经吃上了,好多人,表叔表弟,方龙方虎兄弟,还有隔壁家的韦师傅,加上那一男一女,已经有七个人了,一张小桌子围得满满的。看到向杰进来,表叔忙说:“大家挪一挪。”顺手拿了一个板凳,在自己的身边:“向杰坐这里吧。”
向杰说:“好的。”向杰拿碗打了饭坐下来。
吃完了饭,其他人都出去玩了,只有向杰在后面洗碗。向杰问表叔:“表叔,那两个人是谁呀?”表叔说:“他们是我隔壁村的,来县医院治病,说什么可能要住一个月呢。以后你就跟我和你表弟一起睡吧。”
向杰犹豫了下说:“哦。那我可能要到学校去住吧。”
“他都在这里白吃白住两三年了……”那俩人的话还在耳边萦绕。
表叔很惊讶:“啊,住学校啊?”
向杰说:“是啊,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这里人来人往这么多,我没办法好好的休息啊。”
表叔听了,很为难,毕竟都是亲戚,手心手背都是肉,只好对向杰说:“杰啊,那我也没办法了。有空常过来吃饭啊。”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拿去做点买菜钱吧。”
向杰说:“不用了,谢谢表叔。”
向杰已经在这里蹭吃蹭住两年半了,搬出去了还拿他的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就这样,为了更好地迎接高考,向杰还是从表叔家里搬了出去。
至于米的话还是没问题的,在家里跟邻居先借一点,菜的话再想办法吧,学校门口开学生饭店的杨妈说了可以在她那里先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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