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睡了一夜,用过早饭后,何瑾便汇合了李承祐,扭头儿往安阳城里赶。
他相信,自己昨日的惊鸿一现,足以让磁州城地震了。
混到这种份儿上后,便用不着过多地去刷存在感了。保持一点神秘飘然离去,更能让人心生敬畏。
可刚进了安阳城,就觉得城里的气氛有些不一样。
街上的读书人明显多了起来,还一个个躁动兮兮、眉飞色舞的,跟都捡了二百两银票儿一样。
到了豪宅后,柳清霜便忍不住告诉他,原来是昨日官府下了告示,朝廷委任的河南提学大宗师王华,将按临彰德府院试。
同时,鉴于今年震灾,朝廷特开设一场恩贡科。院试后,可直接由大宗师推选入国子监进学。
毕竟决心要混士林了,何瑾当然知道贡生这名额,可是个大好事儿。
一旦成为了贡生,非但能进入全国最高学府深造,还有机会得皇帝的青睐。经过廷试后,便可直接赐予官职,可谓坐上了当官儿的快通道列车。
“唔这个贡生名额,假如有可能的话,可一定要图谋图谋。”听完这消息,何瑾不由也觉得心情躁动起来了。
虽说,他也知道自己的水平,根本不可能入得大宗师的法眼。但就只是想想,也是有点小激动呢。
可刚想到这里,他忽然就‘哎呀’一声,左脚踩到了右脚,整个人都跌在了柳清霜的怀里:“你,你刚才说新任的大宗师是谁?”
“王宗师啊!他可是成化十七年的状元,精通礼、春秋、易经,才华横溢,满腹经纶”
后面的话,何瑾根本没听清,只是忍不住念叨了一句:“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相公,你怎么了?”看何瑾一脸呆然的样子,柳清霜不由大惊失色,道:“难道,相公跟王宗师认识?”
“我,我听说过他儿子”
“他儿子王守仁啊?”柳清霜蹙着眉,想半天才想到了什么,郁郁地言道:“听说是个怪人,成亲当天居然不入洞房,跑到了一个道士的破庙里学打坐。”
“相公,你可不能跟他一”寥寥提到这里,柳清霜才反应过来,瞬间俏颜羞红。
随即,她赶紧转移话题,继续向何瑾说道:“还有一个好消息,便是端午佳节将至。王宗师来安阳后,有意举办一场诗会。”
“相公才学不凡、诗词斐然,正可以趁此时机,一鸣惊人。说不定,便得了王宗师青睐也说不定”
“端午节?”赖在柳清霜软绵绵的怀里,何瑾都懒得起来:嗯,想了想也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就要端午了。
不过,总觉得先是王华提学河南,又是端午诗会的,好像有什么图谋一样。
算了,反正去试一试,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计议已定,又得知院试提前,何瑾便彻底收了心,安安生生地在豪宅里温书。同时等待着端午佳节,再剽窃上一首好诗词。
万一,走了大运忽悠了王华,更是美滋滋。
不过,想是这样想,他其实也没怎么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数儿的。
而王华那个人呢,可是清流中的清流,道德上无暇的典范,士大夫的楷模,学富五车的代表。想通过他的法眼,得到贡生的名额,非得有些真功夫不可。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转眼间,端午佳节便已悄然到来。
自弘治十四年始,彰德府这里不是震灾,就是白莲教匪作乱,可谓是焦头烂额。
终于到了端午时节,总算赈济平稳。又逢锦衣卫剿灭了白莲教,抡才盛典院试在即,好事儿才一件接着一件到来。
感念至此,朱知府为庆否极泰来,彰太平盛世之景象——当然更重要的是,为刷一波声望和存在感——特思与百姓同乐,定于漳河边举行端午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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