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的过程,自然乏善可陈。何瑾早已知晓了题目,两篇文章也在脑子里,只需写下来就成。
不过,看到题目后,他还是先装出了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不想让其他考生看出他的猫腻儿。
然而,让他心灵受伤的是,全场的考生都在构思着文案,根本没心思搭理他。有才思敏捷的,已然就在草纸上写起来了。
‘果然,做贼心虚啊’用余光看到这些后,何瑾才知道自作多情了。
整个县试一共考五场,时间都是一个白天。这对于早有了腹案的何瑾来说,实在太漫长了。
虽然尽量放慢了速度,在草纸上写好文章后,又工工整整地誊写在答题纸上。但到了写完时,他发现时间连中午都没到。
这时候并没有人交卷,何瑾想了想,自己还是不要出这个风头。
qiāng打出头鸟,最后案首肯定是自己的,这种时候太醒目没什么好处,配合着师父将戏演好才是正理。
于是,他便从篮子里取出糕点饭食,在考案上细条慢理地吃了起来。监考的李学正看到这一幕,当即吩咐小吏倒了一杯热茶奉上。
何瑾这一刻,都不知该如何评价猪队友了:一个宋端方就够了,你个李学正也来凑什么热闹?
果然,全场的考生都不由看向了何瑾,露出了讳莫如深的眼神儿:嗯?好像有nèi u耶
偏偏李学正还慌了,画蛇添足地解释道:“何司刑乃州衙的经制吏,老夫自然要照拂一番。”
这一刻,何瑾无语凝噎,算是彻底被打败了。
好在天色将近午时,其他考生也感到腹中饥渴,纷纷掏出准备好的吃食开始就餐。李学正也没傻到家,又给几个官宦子弟上了热茶。
寒门学子们自然不忿,但人情冷暖就如此现实。
假如在科场上胡闹抗议,更是会被直接罢黜考生资格。故而,这一插曲虽然有些小波澜,但也未引起多大的动静。
只不过,当何瑾吃饱喝足后,便觉得有些尿意了。
这时场中也有不少考生,开始向小瓦罐里撒尿的。何瑾自然受不了那吁吁声的刺激,也打算解开裤子放水。
可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发现四周的考生,一个个都向他看了过来。那些闪闪发亮的眼神儿,有的直接、有的偷瞄、反正没一个打算放过他的。
被人如此强势围观,何瑾纵然心理素质再强大,也不可能不受影响。只能暂时先强忍住了尿意,又将鸟儿塞回了裤裆里。
然而,这个动作做完后,他竟听到了场上的众考生,齐齐发出了一阵遗憾之声!
你,你们到底怎么个意思?!
一肚子的疑惑外加一肚子尿意,让何瑾开始觉得度日如年了。纸上的八股文早就检查过几遍了,根本分散不了注意力,于是他就想着县考的流程。
五场考试中,四场都是四书题的八股文,中间有一场则必须做赋或古诗,这叫考古,又叫古场。
不过说是五场,其实就第一场最重要。
因为州县都是几百人应试,而阅卷的只有大老爷一人。而他哪里有精力,一场一场地去看将近万份的试卷?
所以,一般大老爷看的,就是头场的这一篇八股文。
甚至,头篇都不见得会看完,只看前三句。要是前三句入不了法眼,县考就算是黄了;要是取中了,基本上就被录取了。
至于所谓的案首,就是五场考试后的第一名。但用来判断其水平的,还是头场的这两篇八股文。
神游外物地想着这些,何瑾才硬憋了半个时辰,发现此时已有三个考生交了卷。
脸色涨红的他,想着再憋下去,都有膀胱爆裂的后果。当即忍无可忍,抿着腿儿便上前交了卷子。
县考不像乡试、会试那样的真正抡才大典极其严格,形式其实很随意。头几个交卷的,可以请求考官再当场面试。
毫无疑问,当场面试可以增加考官的好感,赢得录取的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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