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强的本意,是想提醒汪卯明,他以前听胡不归的,那就是刘不同的人。
可汪卯明早就憋了一肚子邪火儿,闻言当即疾言厉色起来,怒拍条案道:“好刁奴!视官法如无物耶?”
“三日期限,别人能查访得力,你就一点头绪也无?还说什么帮差白役不听使唤,分明是在偷奸耍滑,糊弄老夫!”
“大人,小的冤枉啊,真是满城的帮差白役,都不听小人吩咐了。”
“放肆,一派胡言!”汪卯明当即扭头儿,问向一旁的刘火儿:“你手下的帮差白役,可曾不听使唤?”
“回大人,不曾有得。”刘火儿一脸奇怪地摊手,看向吕强言道:“这两日,还有不少泼皮无赖想谋个白役的身份呢,都让小人给拒绝了。”
“毕竟,我等乃衙门的捕快,跟那些城狐社鼠沾染太多了,传出去......影响不好!”
汪卯明一听这个,气得胡子都开始抖颤起来,当即又对着吕强喝道:“好狗才,你好大的胆!来呀,给我押去皂班,狠狠打上十大板!”
吕强大惊失色,没想到这里运气竟如此之差,当即叫嚷求饶起来:“大,大人,我和你是你一伙的啊,打我有什么用......”
“呸!老夫乃堂堂的吏员,百姓在官者,而且还是一方的司吏。哪跟你们这等贱籍皂隶一伙儿,真是不知所谓!”
这话落下,快班一众衙役,不由都默默地下了头,掩住了他们不屑又庆幸的眼神儿:一个厚颜无耻舔刘不同脚后跟、满衙门混得人缘儿最差的糟老头子,还在我们跟前儿装大尾巴狼!
哼,幸好我们早就跟了前途远大、从来不轻视我等的何令史。否则跟吕强一样,铁定就挨板子了。
事实上也如此,跟吕强一样上来就排斥刘火儿的捕快们,没了城狐社鼠的帮忙,这次也没破了案。
汪卯明既然话已撂下,当然不会自打自脸,干脆大手一挥,将这些捕快统统发了刑票儿打板子。
到了皂班那里,第一个挨板子的吕强同志,还残留最后一丝侥幸:既然志气不行、运气也不行,那至少还能念点香火情吧?
“宋伯、吴叔,咱们都是衙门里混饭吃的。而我可是刘大人的人,你们这次意思意思就得了哈......”
老吴倒是没啥反应,老宋则又是一撮牙花子,吐了口唾沫到手上后,才嘿嘿笑着道:“放心吧,早有人交代过了,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就好......哎呦,疼死我了!”
第一板下去,吕强就觉得屁股火辣辣的疼,忍不住眼泪都出来了:“卧槽,老宋老吴,不是说不让我失望吗,你们怎么真打啊!”
而这时,老宋还是在笑,只不过却是狞笑了:“废话,打得轻了,你能不失望?没脑子的东西,现在还看不清形势,活该如此!”
接下来的板子,一板子比一板子重,根本不分什么外轻内重、外重内轻,而是实打实的重上加重。
吕强刚开始还挣扎着叫嚷扑腾,却被人按住挣脱不得。到了后来的几下,他已冷汗涔涔,连哼都哼不出声儿了。
老宋冷冷看了一眼后,又吐了一口唾沫,吩咐手下用门板将吕强抬出去。
临走时,他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小子,脑子是个好东西,你最好回去吃点核桃,补补那玩意儿!”
浑身疼得都哆嗦的吕强,一听这冷气森森的话,当即面色一凛:这事儿,原来不简单啊!不过......这到底怎么个回事儿,谁能告诉我一声儿啊!
自己这脑子,好像真不够用啊......现在回去吃核桃,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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