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立即忍不住问:“欢儿伺候得可还尽心?”
皮曲氏咧了咧嘴角,却是一副委屈模样。
“我就知道!”铃儿愤愤不平,“早知我就不该这么早嫁出去,还能伺候夫人几年。怎能叫夫人挺着个大肚子还没人管。”
皮曲氏摇了摇头,叹道:“别说傻话。姑娘大了可等不得。”
“怎等不得,我等得,赵鑫也必须得等得。”铃儿信誓旦旦道,“他不等我,还敢娶谁?”
皮曲氏无奈,又是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屋子里一时有些安静。
片刻后,铃儿小心翼翼问道:“夫人,曲家可好些?”
“唉……”皮曲氏一声长叹。
事情还要回到三年前说起。
彼时,曲家次子曲广袤已在六年前与皮照民同年中得武举,三年后到京中参与会试。不想,会试比武本是点到即止,对手一人竟早先在曲广袤武器上做下手脚,趁曲广袤苦无兵器可用接连挑衅,曲广袤一怒之下拳脚失了分寸,重拳一击正中其胸口,叫其当场喷血晕厥。后那人不治身亡。偏偏那人竟是礼部尚书之子。虽圣上亲顾,叫人查明是礼部尚书之子作弊在先,但亡者为大,念礼部尚书事前全不知情,不予追究礼部尚书及其子。对曲广袤伤人之事,却判其有失分寸,责取消其当年会试资格。此番决断倒也公正,不妨碍曲广袤来年再考。
但要知,曲广袤因此事已是得罪了礼部尚书。虽武考会试是由兵部主考,礼部只做副监,但也足以给曲广袤使下绊子。这还不是最紧要的。曲家业大,次子曲广袤再难为将官,也好从头学习经商帮着打点曲家买卖。
年后,适逢户部重选御用。曲家极为重视,递上布庄精品也请参选。却不知路上出了什么岔子,明明走时里外三层包裹妥当的布匹,到了户部拆开却都烂得不成样子。据悉,恐被人恶意泼了盐醋,一路腌渍,布匹还能有好?
按理说,御用参选的布匹,自有户部派人来取,一路护送回京。这半路上出了岔子,也不是曲家过错。户部却是请旨,欲判曲家一个藐视御用之罪,取消曲家终生参选资格。好在圣上贤明,最终也只是取消了曲家当年参选资格,不予定罪。毕竟重新送来参选布匹也是来不及。
曲泰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这才知晓。原来礼部尚书与户部尚书交好。这御用参选出事儿,定跟礼部尚书脱不开关系。所谓官官相护,曲家饶是业大,商却也难与官争,更遑论还是六部二位尚书如此高官联手。只怕曲家再难参选御用。也罢,也罢,没得御用之名,倒也不妨碍曲家布庄继续经营。
然,礼部尚书痛失爱子耿耿于怀,对曲家的报复还没完。
次年,曲广袤已跟着曲泰樊学做了一年买卖。恰曲泰樊走不开,交由曲广玉和曲广袤同去京城走一桩。本是常年合作的商家,曲泰樊本想也出不得什么岔子。
不想日后二子归家,曲广袤还得意大笑,告知曲泰樊这次同那商家可是谈成了好大一笔买卖,是从前的三倍,现已带回三倍定金。曲泰樊当下便觉不妙,要知一旦出了岔子,赔金也是成了往常三倍。从前错一赔三,这里外里便是翻成了九倍。可想,若是这单买卖出了岔子,怕是曲家要陪个倾家荡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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