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会意,随即不卑不亢的朝秦文远行一礼:“二师傅,请听小子一言。虽说长者交谈,小辈不可多嘴,但小子有话不吐不快,二师傅说与家师是多年老友,那为何如此咄咄逼人?难道这就是您对待老友的特殊礼待?”
二师傅?硬生生矮了拗老儿一头?
秦文远一窒,着实是气的不轻,从未有小辈敢如此无礼对待他,盛怒间将威严气势压向谢瑾:“岂有此理!黄口小儿安知敬长者乎?吾乃与而师言,小贼欲自取其辱?”
“小珞不得无礼!文远贤弟大人有大量莫与小儿计较,老夫代他向你赔不是。”陈方安虽出言呵斥,却是相帮自己的弟子。
秦文远瞅着淡漠疏离的陈方安,深深叹了一口气:“拗老儿,以你我交情何至于如此矫情?老夫错了。”
陈方安冷哼一声:“老夫一生从不结交朋党,何谈与你有交情?”
“都是晚辈的错,让两位长辈起了小口角,师傅,既然秦师傅一心为您的名声着想,想要赐教弟子,弟子敢不从命。”谢珞躬身施礼。
实该截断无休止的争论了。
此番口角是非的根源在于兄妹,陈方安无非是不想新收下的弟子难堪,因为他不了解兄妹的才学,真如他所说收徒仅凭心情。
终是如愿,秦文远脸上未见喜色,语气平淡道:“少年人有胆魄!那老夫便考考你,拗老儿常说读书仅是登云梯,他不屑为学一道,只重为政一道,想必他的衣钵传人能得他看重,在此道应是有过人之处,你且说道一番新政的见解。”
谢珞一听之下不由的心里打鼓,心脏蹦蹦跳跳的极欢愉,差些就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国朝革新可是师傅牵头,竟是要让弟子评论师傅功过,秦老头儿忒坏了。
她瞥了一眼师傅,见他面容平静无波又不出言阻止。
谢珞缓了缓紧张的情绪,这才不紧不慢道:“现今国朝内忧外患,攘外必先安内,新政可谓是切中国朝时政的弊点,乃合理的富国强民之策,小子颇为赞赏。”
一记马屁送上,谢珞偷偷瞥了一眼师傅,瞄见他眉梢微不可察的皱了皱。
谢珞撇了撇嘴,既然您不屑好话,那就莫怪弟子说出逆耳直言。
她略一思忖,组织好语言方才开始评判讲说:“改革吏治不以资历为准,改为考核政绩。减少荫官,规限三品以上高官仅能荫一位子弟,三品以下一律废除荫官,此乃利国之策,却遭受庞大的贵族官僚体系反对,主持吏改之人急于提高办事水平、解决冗员弊端,非要大刀阔斧欲一蹴即至,如今不仅以失败告终,且白白错失先机,让贵族与官僚阶层有了防备之心,当初若是分步实施,则反对声浪会小些,阻挠会力会弱一些,两者之间的串联阻挠必不会有之。主持整改之人是当局者迷,加之上位者为求改变现状同是急于求成才会有此一败。”
说的委婉了些,她真想痛陈皇上与相国热血上头,自信过头。
对于谢珞毫无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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