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鬓角带着一朵鲜花的庞统难得今天取了下来,一身素服,举止文雅,但是眉眼之间有些焦急,他听说了周大伟打听自己情况的消息,已经在家等了半个月,结果周大伟一直在和荆州世家走动,根本没有请自己出山的迹象。
遥想当年,荆州地界,论才名,自己与诸葛亮徐庶并肩,与水镜先生谈论时政亦是被水镜先生成为当世凤雏,认为自己是天下英才,刘表为人不识货,自己不是没有给刘焉和孙权送去投名状,但是似乎自己的狂傲之名远播,送去的名帖都没有回信。
刘表受人情不过,只好答应给他一个地方小吏的职位,虽然是肥差,但是庞统还是拂袖而去。
作为庞家最有才华的青年才俊,看着同龄人已经开始在一些要职展露头角,自己却一事无成,狂傲的凤雏,清音天下,却无人问津。
周大伟入荆州庞统原本就认为这是自己的机会。
相对于好友诸葛亮的投奔刘备,庞统天下更看好两个人,青州的曹操和洛阳的李儒。
曹操为人礼贤下士当世闻名,李儒为人虽然阴狠,但是所作之事多为天下公心,谋士之流最喜欢的明主,对于卖草鞋出身的刘备,庞统是真的看不上,毕竟这年头靠着一张嘴可能成事,但是毕竟是空中楼阁,再怎么有肚量,也终究不过是起于草莽,历史上爱杀功臣的就是这类人,只不过如今没有成事,不得不装作大度的模样。
李儒死后,庞统将目光瞄向周大伟。
不得不说周大伟有一种魔力,他身边的心腹极少有世家显贵,甚至有些轻视世家显贵,别人都在上杆子团结世家的力量,周大伟却总是在洛阳四处打压。
刚开始确实很多人反抗周大伟,但是如今,洛阳的家族看到周大伟哪个不是点头哈腰,求晋公的百业集团赏口饭吃?
每每想到这里,庞统心中都不自觉地感觉出了一口恶气,自己虽然也是世家子弟,但是对于世家的裙带关系,利益勾结,有时候自己也看不下去。
一个世家或多或少有百十年的传承,很多东西已经根深蒂固,或许刚开始他们也起于草莽,但是时间久了,没人会知道祖上的奋斗,只知道维持现在的享乐,对于这一点,庞统总是会大家嘲讽,都已经是乱世了,什么都可能发生,那么多世家子弟还抱着幻想蝇营狗苟,非大丈夫所为。
为了见周大伟,庞统犹豫再三,换上一身士子的素净衣衫,盘起了头发,把自己收拾的一丝不苟,别扭地给门前侍卫施礼,递上拜帖,这些事情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做过了,如今,自己真的长大了,真的学会低头了。
苦等了半个时辰,终于听到脚步声,庞统赶忙正襟危坐,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
房门推开,庞统急忙起身,正要行礼,却发现进门的不是传说中的周大伟,而是一身银甲的二牛。
庞统的动作僵在半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二牛率先开口:“士元先生,晋公今日事务繁多,无法面见现身,烦请先生暂且归家,明日再来。”
庞统眉头微皱,但是还是点头,轻声说道:“多谢将军,庞统明日再来。”
走出州牧府,庞统内心有些挣扎,走到拐角的街巷更是脾气上来直接扯下身上的衣衫,正要发力撕碎,但是转念一想明天还要穿着这一身到访,只能卷起来抱在怀,低头回家。
路上的襄阳士子很多人认识庞统,不少胆子大的甚至出言嘲讽:“哟这不是人比花美的庞士元么,怎么今天穿的人模人样的,这是想要毛遂自荐被人家赶出来了?”
庞统没有以前的反唇相讥和怒目相向,似乎没有了那朵鲜花,没有了华丽的外套,他也没有了和这世界争辩的勇气。
一切都会好的,庞统安慰自己,只要晋公能看到我i的能力与我的才学,将来的我一定会再次带上红花做夜空中最亮的星。
没有人听的到庞统的内心挣扎,二牛已经转身,回府跟周大伟报告今天的情形。
周大伟默然点头,轻轻喝了一杯茶。
看着纹丝未动的二牛,周大伟微笑问道:“心软了?”
二牛点点头:“师父,你应该是很喜欢庞先生的才对。”
周大伟点头:“那是自然,不然还用让你亲自护送他回家?”
二牛挠挠头:“可是,师父你这样真的好么?”
周大伟招招手,二牛已经不相信周大伟了,纹丝没动。
周大伟悻悻收手,孩子大了,不好骗了。
周大伟突然问道:“让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
二牛点点头:“已经安排人在办了,刘州牧已经同意了。”
周大伟又是一口清茶,递了一杯给二牛,二牛一口牛饮,茶杯干净,周大伟轻轻摇头,自己这个徒弟怎么就学不会自己享受生活的态度呢。
第二天的庞统起了个大早,整齐地浑身收拾了一下,看着镜子中态度恭敬的自己,对自己今天的状态甚是满意,昨天晚上自己还熬夜写了一篇时政议作为见面礼,到时候一定要让晋公对自己刮目相看。
州牧府,庞统照例被引进偏殿,一壶清茶,两样小食,不见周大伟身影。
焦急的等待之后,二牛现身,轻轻施礼:“士元先生,晋公今日有紧急军务处理,不能见客,还请先生明日再来。”
庞统有些着急:“晋公见我,以后天下还有什么军务需要晋公亲自处理,万望将军能够通融一下,帮我传达我想见晋公的心情。”
二牛态度坚决:“师父今天确实没有时间,还请先生见谅。”
庞统慢慢冷静下来,恭敬施礼:“原来开始晋公高足,二牛将军,失敬失敬,既然如此,可否将在下的时政议代为转达?”
二牛面色冷峻:“先生所托末将不敢擅许,还是明日见到我师父先生自己陈述吧,我送先生回家。”
庞统没有接受二牛的好意,出了州牧府自己扭头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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