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倒真是有问必答,坦诚得很啊!
“你如此步步算计于孤,现下又告知孤真相,就不怕孤会恼怒而拒绝与你合作吗?”我望着他微愠道。
只见他又是一声轻笑后道:“公主会吗?”
我自然是不会的,因为我不能拒绝。
赵清明知道的事情,他必然也都知道。也就是说,我非清白之身一事,他断然也是知晓的。
且不说我现在势单力孤,就凭这一把柄捏在他手上,我也不得不与他合作。
若是他将此事抖搂出去,其他势力必会趁机一举将我从王储之位拽下。
要是失去了好不容易登上的王储之位,我还何谈朝王上之位更进一步呢?
此时的我,已能深深地感知到,安插赵清明,设计我服食天回草,助我救炎彬等一系列事情加在一起,都仅仅只是他庞大计划中的冰山一角。
“好,这些孤都可以不计较。但是有一件事,孤要确认一下,想听你亲口回答。”我拿出全身的威仪望着他道。
“公主请讲。”他应道。
“炎彬被害,你助我相救,是不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我神情严肃地问道。
“不是。”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虽与公主相遇并非碰巧,可事先,本王确实不知公主身边的那位隐卫会遭遇毒手。我只是收到线报,说是有人已经提前得知公主要暗自出宫,便想着若是真有人图谋不轨,便出手相助,顺势卖公主一份人情罢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凝视了片刻,看眼神不似在说谎。
“既然容殿下这么说,那孤便信了。只是有一句话要告诉容殿下,若是有人敢对孤珍视之人下手,无论那个人是谁,孤,必定会让他双倍奉还。”我虽是轻声淡淡说道,但是语态却是坚定不已。
“本王知道,护短是公主的习惯。”他淡淡一笑道。
奇怪,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瞬间,我的脑海里,闪过几丝零星的画面。可再深入想下去,便什么也想不起了。
我扶着额头,轻轻地晃了晃脑袋。
“公主怎么了?”他平静地问道。
“没事。”我放下了扶住额头的手,“孤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容殿下的投诚对象选择的是孤?不说其他,北玄枫不也是一个极佳的人选吗?”
“北玄枫?”他似有些惊讶,面上却依旧挂着浅笑,“不知公主觉得他极佳在何处?”
“容殿下,不会不知道,这北玄枫已然是我大华的王上。现在的他,基本已经成为我大华一半的实权者。他的手上握着数十万的秦家军,如今也已然控制了大半的政权。”我冷静分析道。
“反观孤,如今,不仅是军权政权皆没有,而且还受到多方势力的记恨打压。容殿下想要借势令自己在大瑞掌权,这北玄枫难道不是比孤更合适的投诚人选吗?”我轻轻拍桌而起,凑近他道。
“当然不是。”他接话道。
随后,他起了身,我也立起了身子。
“恰恰相反,北玄枫是本王最不能选之人。”他双手后背望着窗外道。
此时,屋外风声已起,几阵强风从竹林间穿过,发出阵阵沙哑。
“哦?孤不明白。”我说道。
“本王有三点理由。第一,北玄枫虽通过晌族拥有了北玄姓氏,可身上流淌的毕竟不是北玄血亲一脉之血,他的王位终将是名不正言不顺,遭人非议。”他走向窗前道。
他伸手将窗户轻轻关起,便接着道:“第二,北玄枫在登上王位前本王并未有恰当的时机相助与他,正如公主所言,如今他大权已有大半在手,无论本王再做什么,他都不会感激的。”
窗户已经关严,他顿了顿,转身踱步走回至我面前道:“第三,北玄枫为了至高的权力,在其家族微弱之时,抛却本家姓名,入王族之姓,蛰伏多年。在北玄家危难之时见死不救,却随后一举平定叛乱登上王位,此人的人品,本王实在是不敢恭维。”
“如此三点,公主觉得可在理?”他微微一笑望着我道。
在理,当然在理,仿佛就像是他早已料到我会有此一问,提前便以拟好了对答之言一般。
我和他对视了片刻,并未做出任何回应。
须臾后,我率先打破僵局,低头一笑,又抬起头再次看着他的眼睛道:“容殿下如此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将孤牢牢地拴在你的棋盘中,可当真是好心思,好谋略。”
随后我扭头转身背对着他接着道:“如今孤有把柄在殿下之手,重礼已收,人情已欠,看来容殿下的投诚孤是不得不答应了。”
“何来不得不一说,不过是公主好肚量罢了,若是公主不给机会,只怕本王筹谋再多都是无用的。”他淡淡道。
这家伙当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一把好手啊,我心中腹诽道。
“好,那孤便正式与殿下结盟。”我一个转身望着他的眼睛道。
随后,我伸出右手微弯的小拇指,冲他俏皮一笑。
见状,他倒是也挺配合,浅笑一声,便也伸出右手小指与我拉上了钩。
“拉钩立誓,正式结盟。”我说道。
说罢,我俩拉钩的右手大拇指便按到了一起,代表着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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