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的,千万不能被抓到,更别提去投案了,我姐夫的意思是……”
劲松有点激动,真的是为好朋友的处境担心。
“我还是想直接去派出所,我没抢劫,我觉得我能说清楚……”
蒲素这时候有点动摇,想着自己进去把事情说清楚,解决这一切。
“千万别去!只要人在外面,怎么都有办法。要是进去了,就不好办了。哪怕要投案也要了解清楚情况,找好人再去……”
这是上午劲松他姐夫的意思,劲松觉得有道理,现在再说就是担心蒲素去投案。
以前的看守所条件之简陋,环境之残酷蒲素是知道的。不到万不得已他怎么会选择去那种地方呢?
“就算抢劫你能讲清楚,现在人家脾脏摘除了,要是你打的……恐怕判个十来年都有可能,到时候你出来都多大了?”
“等几天,你先找个地方躲躲。我去找人搞搞清楚,不急着这几天。”
劲松这几句话很关键。
“再说,也得问问你爸爸意思,晚上我等莫权出来问问他,然后……”
“行,我先避几天,到时候再联系你。给你寻呼台留言,暗号是……”
两人商量好了联络暗号,互道了珍重在夜幕下就分开了。
他现在做贼心虚,大路也不敢走。顺着小路漫无目的走了一段路,看到公用电话亭,想了想给刘主任打了一个传呼。等了一会没回,又连着打了两个。
过一会电话铃响了,蒲素拿起听筒只听到电话那头比较吵闹。
“喂,哪位?”刘主任已经大舌头了,显然从酒桌上出来打的电话。
“我,是我。”蒲素压低了声音说。
“呀,怎么是你?”电话里刘主任好像瞬间酒醒了一半。
“你现在在哪?这几天千万别来公司,我现在就在陪派出所的人在吃饭……”
“刘主任,我真没干那些事,我……”
“我知道,但是你一回公司肯定要被抓,是你们和平路派出所的人……”
“哎,你出手也没个轻重,和你一起的那个也不够朋友……”
“那个人,我不认识啊,刘主任。我不认识那个人……”
“反正好像是都推到你头上了,也不怪人家,他在里面你在外面肯定是推到你……”
刘主任在接待派出所的人,所以也不能多讲,最后让蒲素过两天下班时候给他打传呼再联系,挂电话时还一再叮嘱蒲素要躲好。
从电话亭出来蒲素避开大路走在街道上,看着周围原本自己从不在意的纷杂路人,现在竟然很是羡慕。
这些行色匆忙的人,不管去向何方,都有着方向。
或者回家或者是参加聚会,或者赶着去上夜班。唯独自己顷刻之间变成有家不能归的人,家庭、爱人和单位统统都离他远去。
不觉中他发现自己走到了青安路,他躲闪在门面房后面的阴影里行走着,只有寥落的几家门面还亮着灯。
甚至他好像觉得王艳的小店灯也亮着,只是等到他慢慢从后靠近才失望的发现,那是隔壁一家小店发出的灯光。
时已深秋,青安路两边的梧桐树叶落了满地,一阵秋风吹过,昏黄灯光下枯叶四散飞舞,最终又窸窸窣窣落在角落里。
这些无根枯叶时而被吹的散乱,时而被风吹的聚集在一起,只是身不由己的它们不知道在下一阵风吹来之后会去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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