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林景珩又举起酒瓶喝了一口,才打破平静说道:“今天的事,子和做的过分了,是林家对不起你。”
君璧偏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掠过林景珩因为红酒滋润而有些诱人的唇,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酒瓶,问道:“为什么喝的是红酒?”
看他的样子像是想要借酒浇愁,但是喝度数这么低的红酒有些奇怪。
“我现在不能喝醉。”林景珩放下了酒瓶,手握成拳头,抵着额头,难得流露出一丝不愿被人看到的脆弱,但是很快就被压抑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君璧了然,林家的生意与权势并不是单单靠名正言顺的继承,就能万事大吉。林景珩为了稳固地位,必须付出足够多的努力,他需要各种利弊权衡,他有多辛苦可想而知。
红酒的度数虽然并不高,但林景珩本身就酒量不大,一般工作场合也不会有人敢故意灌他。他晚饭没吃,空腹一股脑喝了大半瓶,还是微微显现出些醉意。
今天林景珩本来就事务繁忙,好不容易忙完准备回家之前,还收到了前未婚妻发来的结婚请柬。那请柬大红色,极为喜庆也十分刺眼。
林景珩拖着疲惫的身体,浑浑噩噩到了家,刚好碰上了在客厅里的林子和带着新欢气晕了君璧,他又马不停蹄地处理混乱的局面。
这一天过的如此焦头烂额,明天林景珩还要继续面对繁杂的事务,并且抽时间协调处理君家可想而知的不满。
想到这些,林景珩不禁苦笑。摊上这些,他没有选择。
林景珩行事作风严谨,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都会尽力做到滴水不漏,将事情掌握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今天发生的事接踵而至,让他一时也有些疲惫,但是他明天一定会有条不紊地一件件处理好。
而君璧现在最容易做到的,就是让自己先成为他规划里的变数,只有这样她才能作为一个不同的存在,引起他关注,才可能有进一步的发展。
所以她一把夺过了林景珩手中虚握着的酒瓶,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口中倒去。
一下涌出的红色酒水让她来不急吞咽,沿着她的嘴角流下,顺着脖颈一路下滑,染红了她素色的外套,也染红了她丝绸睡袍的衣领。
林景珩本来就有些醉意,君璧又动作一气呵成,他没来得及阻止。等他回过神抢回酒瓶时,那小半瓶红酒已经见底了。
君璧在林景珩眼中,一直是个贤惠又隐忍懦弱的形象,从未像今天这样失态。先是晕倒在客厅,现在又自己毫不顾及形象地灌了半瓶酒。
林景珩突然意识到,之前他们一直忽略了她的感受。她不是可以一直如此隐忍,她也会有无处宣泄的情绪,她也有自己的极限,而今天林子和带着他的新欢触碰了那个底线。
但是很不幸,像他们这样的人,不只是为自己活着,而是为了不能抛弃的责任活着,为了整个家族活着。君璧很可怜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也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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