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后去燕王府的路要经过主街,刚刚经历一场恶站的人们走在平常百姓中间,街上的人继续着生活中的琐碎,有城市里该有的喧嚣,也有令一些人羡慕的简单和烦恼。
谢家商号门上贴着大红喜报,东家有喜谢家所有商铺让利三天。
隔壁的酒坊就显得冷落许多,门口一个小童手里拿着个面人儿在玩。那面人儿引起了苏枳的注意,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小童的注意力被主街上走过的兵马吸引,走在队伍最前面那个红袍金甲之人让他看的呆了。
那人也低头看着他,这小童便大喊起来:“娘、娘,爹,爹回来了。”
小童兴奋异常,他的声音穿透了喧嚣,直击马上红袍金甲之人的心,让他的心颤了颤。
酒坊里走出一个妇人,哭笑不得的抱起自己的儿子:“如晦,莫要胡说。”
小童却全然听不进娘的话,挣脱她的怀抱朝那马上人奔去,一边大喊着:“爹,爹,我是如晦,迟如晦呀。”
那人愣着,眼看着马上的小童一双小手抓住他的马蹬,一双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水润的光亮。
后面的人跳下了马,上前来弯腰与那小童说道:“如晦,这不是你爹,是皇帝陛下。”
小童的娘此时也追了过来,赶忙跪拜下去:“小儿无礼,冲撞了陛下,陛下请恕罪。”
弯腰跟小童说话的人转过身来,对跪在地上的女人说道:“惠质,这铺子可还好?”
马上的苏枳依然低头看着抓住他马蹬的小童:“如晦,你都这般大了!”
小童不听他娘的话,举起手中的面人儿说道:“我娘说了,我爹就是这样的,你看,你是不是跟这面人儿一样,你就是我爹对不对?”
苏枳不知如何做答,迟如晦的到来他爹都不知道,可谁会狠心到用现实去打击一个满怀希望的孩子。
在平哥儿抱起迟如晦后苏枳下了马:“惠质,这里的铺子多亏你在打理,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晚些会过来。”
苏枳再来酒坊时身边跟着平哥儿,这里本就是平哥儿跟王静姝住了几年的地方,自是分外熟悉。
惠质亲自下厨做了几样菜,自家的梨花春酒温了拿上来。迟如晦不在,许是她担心这孩子又胡乱说话,胡乱认爹罢。
苏枳打量一眼屋子,原来的陈设一点没变,这母子俩的痕迹极轻,甚至不是像平哥儿这样极熟悉这里的人,都很难发现。
两人刚落座,惠质就突然跪了下去。
苏枳把视线从柜子上的面人儿上收回来,神色淡淡的说道:“你有话说?”
“是,陛下,民女当年曾无意中发现过迟域收到的密令,他、他是……”
“他是锦衣暗卫,是太祖高皇帝安排在肃王身边的。”
“陛下知道?”
平哥儿到是愣住了:“什么锦衣暗卫?”
没人回答他,苏枳问惠质:“你当年发现的令当是他收到的最后一次,那是什么样的密令?”
“民女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是提到了小姐,具体要做什么便不知了。后来问过迟域,他说他只能告诉我,并不是害小姐,再就不肯多说。”
苏枳点头笑了笑:“没什么,锦衣暗卫的事朕也知道,不过就是给太祖高皇帝掌握情报所有,迟域没做过害别人的事,当初也是以命来护卫夫人,朕不会忘记。”
深夜,苏枳只身出现在酒坊后巷,而惠质早就哄着儿子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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