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子府全部围住,太子谋反,凡三岁以上男子,五岁以上女子,格杀勿论。”
“先皇驾崩,战事紧张,丧期延后。”
“殿下……”为首一人怯生生开口。
“玉玺在我手里,虎符与龟符也为我所有,何人敢不从?”杨卿珏皱起眉,音调不变。
刚打算说话的人瞬间缩了回去,三缄其口。
“吴庸,去太子府候着,以防有人出逃。”
那略显消瘦的身形,那翩翩公子的模样,的确是昭王殿下没错。
但怎么觉得,昭王殿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皇城的政变还未传至京城,京城里的人们依旧按着每一天固定的作息行动。
被萧岐一顿打的公子哥,已经骂骂咧咧地回了府。
朱红色的府门合拢,梁上悬着一块匾额,上面几个烫金的大字:
威远大将军府。
钟缨站在府门外,握紧了腰间的佩刀。
几年的怨恨,终于要在此刻终结了。
“你在做什么?”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钟缨停下脚步,并未回头。
“看不出来吗?我要找大将军算账。”钟缨仰起脸,望着那烫金的大字。
他出身官家,本可以一路顺风顺水,施展自己的抱负。
但这空梦,早就已经在一朝一夕间破碎了。
若不是这屋子里的人,现在的钟缨,恐怕已经能像那位叶家的大公子一样,守一方之民,立一国之威。
而非像现在这样,父母皆亡,为了谋生,甚至需要投身梨园。
“现在不行。”清棠轻盈跳落,站在钟缨身后,“而且你只是普通人,如此进入,不可能活着出来。”
“那我活到现在是为了什么?”钟缨攥紧刀柄,猛地转过身。
“我哪怕跟着戏子也要留在京城,我为三小姐做事,我为七殿下做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进入这大将军府。”
“我不求手刃仇敌,因为我根本无法完成夙愿。
我只求能在这府内挥刀,以祭户部侍郎五族!”
狠厉浮现在了钟缨的脸上,那双眼眸子里涌现出阴骘的杀意。
“所以,与我的接触,都是假的?”清棠甩甩手,作势要去夺刀。
钟缨横刀在身前,苦笑恨恨道:
“确实。”
一切嬉笑怒骂也罢,举手投足也罢,只不过是把折子戏从台上搬到台下,又演上了真情实意的一出。
钟缨写着戏文,自己唱着。
而他的人生,更像是一出可唱可叹的折子,勾他入戏。
清棠出手极快,而几乎是在同时,钟缨回转刀锋,把白刃比在了自己颈上。
“清棠,让我进去。”他颤声说,“我不能再等了,一旦敌军到来,大将军便要出城,我再要杀他,便要与千万黎民作对。”
“而现在,没了威远大将军,还会有其余人,也只有现在,还来得及……”
钟缨的手微微地颤抖着,清棠皱着眉,估量着自己夺刀成功的可能性。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我不会放过他。”
钟缨喃喃念着,那双在叶沁竹面前一直保持灵动的眸子完全陷入了迷离。
这个机会,这个时间,他等了太久。
当他真的能一尽自己的夙愿时,他全身上下都在尖叫。
这人生,这连灵师都无法成为的人生,果然和戏本子里完全不同。
那家仇得报,抱得美人归的人儿,终究不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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