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点厉害看看,常树树肯定要说个没完,以后都还要笑话他,他停下,捧起她娇小的脸庞,捏了捏,严厉道:“我不晕血,我什么也不怕,请你现在保持安静。”
“哦……”常树树偷着还乐,有一瞬间,她忽然明白马新竹平时为什么总爱逗弄她了,看他吃瘪的样子,还真得很有意思。
“我知道了,待会儿我抽血,你就在外面等着我。”常树树捂嘴轻轻笑着。
她这话还是认定了他晕血,好吧,他承认,他确实晕血,不管是人血鸡血鸭血,看见血就会犯恶心,眼前一晕。
医院各个检查科目都有很多病人要检查,除了第一个检查得验血科来的比较快,其他便要一直等排队。
马新竹从没生过什么大病,不知道医院检查这么费时间的,他很后悔没有拜托关系,给常树树开绿灯,特例检查。
常树树肯定是习惯了,坐在长椅上很有耐心,一口早点一口豆浆,乖乖地吃着早饭。
医院里消毒水还有各种药水的味道,熏得马新竹没有一点儿胃口,本来很饿的,这时一点儿也不想吃。
“你怎么了?还不饿吗?”常树树喝了一口豆浆,两腮圆圆鼓鼓的,眨了眨眼。
“你是怎么忍受住的?在这个环境下,又吵又臭。”
马新竹感觉整肺被闷得都要喘不过气,很是难受,之前他来看常树树时,只是走了一趟,没过多停留,觉得还好,他在这待了快小时,感觉要吐了,这医院呛鼻的气味对他而言像是毒药。
“习惯了就好,我住了那么久的院,早上下午晚上都要挂药水,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出去待会儿,我自己等就行了。”
“小草莓,你骨子里一点儿不像你外表那样柔柔弱弱的,如果我是你,肯定一脚把我踹开来,你内心足够强大,才能包容下我那混蛋同事犯的错。”
他黑白分明的眸仁里带着星点的认真,常树树听到这,脸上柔软无辜的笑呆滞了下,抿了抿唇,平淡回着:“那次车祸,本来也有我的原因,而且你们态度很好,能和气解决的事情,我干嘛要给自己找气?不过我爸妈是真的很在乎。你不要把你和秦淮的关系告诉我爸妈,不然我爸妈肯定会对你恶语相向的。”
马新竹感慨地看着她,她一个瘦弱娇小的个子里,内心却如海一般广阔又沉稳。再回想自己以前对常树树做的事,发的脾气,还真觉得有点不是男人。
他本来还在想,等到旅游后,能和常树树正式交往后,再把那件事告诉她父母,但常树树这么一说,他觉得必须要早些说出来,对他来说这不算什么事,但在她父母看来,就是赤裸裸得欺骗。
马新竹沉思地低着头,陷入了难题,那之后该怎么办?他肯定是不能再到乡下了,她父母也不会让他们见面,说不定,她妈妈太在意,等她上大大学又来陪读,他以后去哪儿找机会啊?
“你怎么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常树树全然看不懂他内心复杂的心情,拿了一块玉米饼递到他面前去。
马新竹接过,抬头目光紧紧地锁住她的干净的眼眸,问道:“你是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去旅游,还是说被我逼得无奈?”
常树树刚咬了一口饼,还没嚼就愣着,他忽然问这干嘛?
她捂住嘴,细嚼慢咽吃下,才回着:“不是都说好了吗?我不会食言的。”
“那如果说,我不逼你,让你选择,你是选择和我一起,还是单独和徐年?”
“我不是说了嘛,我们四个人一起,你问这干什么?是不想去了吗?”常树树茫然地望着他。
“我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给了你机会拒绝,我安排好了,你就不许反悔。”
“我才不会。”
马新竹听到这个答应,心里就舒服不少,哪怕最后她爸妈真会反对,至少常树树心里是愿意的。
马新竹拿起玉米饼,咬了大口,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说着:“你妈做的东西真好吃,你可真享福。”
“宋老师做饭也很好吃吧?”
“你吃过?”马新竹好奇。
“没,我猜的。”
“哈哈,什么时候有机会,来我家吃饭。”
“才不,我都没在你妈妈那上课了,再去不合适。”
“以我妹同学的名义去总是可以吧?”
“再说……”
“你都挺好的,就是脸皮太薄,这点要改。”
“不改。”
“对,还有很倔。”
“你管得真多,快吃吧,马上到我检查了。”
“哦。”马新竹囫囵几口吞掉一个饼,常树树怕他噎着,把豆浆倒出来给他喝。
好像医院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环境嘛。
他们说说闹闹,直到午时,才把所有的项目给检查了,拿给医生看,马新竹极其认真地坐在一旁听着医生诉说常树树的病情,听到说已经恢复了八九十,只要继续安心养病,很快就能康复,他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她没事就好。
马新竹还叽里呱啦地询问了好多,后遗症啊,注意事项啊,等等的,问的医生都烦了,还开起玩笑说:“你可别在女朋友跟前说个不停,尽量要让她保持安静。”
常树树唰得脸绯红,羞涩又难堪地解释:“我不是他女朋友……”
马新竹就偷着乐,这医生很有眼力劲,让他又占一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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