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我只是带你提前熟悉下国外的礼仪而已。”
马新竹真会给自己找托词,常树树又羞又恼,不想接他话。
——
荷塘边,立着一颗五六米高的泡桐树,枝叶繁密,遮挡住了烈日燎地的灼热,马新怡坐在树下的大石块上,呆呆地望着荷塘水面出神。
徐年还没走近,便瞧见了她的背影,果然在这生着闷气呢。
他慢慢走近,并没刻意放轻脚步让她察觉不到,结果快走到她跟前去,她也没回头看一眼,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儿。
“这荷塘景色,要夜间看才美。”
徐年暖而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马新怡仓促回神,一脸惊奇地抬头仰视他,他怎么会来?
“你不觉得天气闷热吗?你这样最容易中暑的。”
徐年说着,过去在大石块上坐下,只占了窄窄的一点儿位置,和她保持应有的距离。
马新怡稍一侧目,看见他额头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往脸颊下滚,脸被烤得透红,他一来,空气更加热烘烘。
“你怎么出这么多的汗?”马新怡皱皱眉,关心地问。
“哦,这……我是个易出汗的体质,夏天是那种一动就出汗的。”
“你来找我的?”马新怡垂着眼眸转过身,又望着荷塘。
徐年稍稍一顿,应着:“嗯。”
“你和你哥哥堵气也不该跑出来。”徐年又说道。
“没事,你不用来找我的。”马新怡虽说淡淡地回着,暗藏在心底的喜悦扑通扑通地跳动着,不自知地弯起嘴角。
“你一个女生,对这一带又不熟悉,我不放心……可以跟我说说,你和你哥之间闹什么矛盾了吗?”
马新怡一想起刚才她哥哥猜到的事,不禁脸一红,很没出息地回着:“没什么,我和我哥经常这样。”
“哦,那我们先回去吧,你皮肤这么白,晒黑了就不好了。”徐年说完,起身走到荷塘边去,蹲着身子摘了两叶宽大的荷叶。
一只给了马新怡。
“这样多少能挡着些阳光。”徐年对她浅浅一笑,在阳光下,他黑玉般的头发泛着淡淡的光泽,一双不似二十七岁年纪清澈明亮的少年般眼眸,她见如是,微微发愣,看得入了神。
“新怡?”徐年见她又呆状,唤着她。
“嗯?哦?好。”
田埂上的路凹凸不平不好走,徐年为了照顾马新怡走得更慢了,马新怡撑着荷叶伞小步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地抬头望着他宽阔的肩膀,她越来越无法忽视徐年在他心里的存在感,一步步压迫着她的心房,暗恋为何叫她如此苦不堪言。
她一恍神,差点又从田埂上踩滑,本能地急忙抓住徐年的胳膊,徐年也下意识去扶着她,她才站稳。
“没事吧?”徐年担心地问道。
“没事,对不起。”马新怡慌里慌张地松开手,手心里全是他体表灼热的温度。
“你抓着我吧,你还没习惯走这样的小路,小心又扭了脚。”
徐年伸出他的手臂,马新怡却怂得没胆子碰他,但徐年疑惑的眼神久久地看着她,马新怡一硬头,抓着他,不轻不重。
徐年牵着她,脚步直到走出了田间小道。
——
便到了夜间,吃过晚饭后,常树树父母遛着小弯到生产大队上去唠嗑了,常树树觉得热得慌,汗水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便先去洗澡换一身清爽的衣服。
马新怡也一样,也先上楼去清洗。
徐年和马新竹这两男人没事,都坐在院子的凉亭里,喝着凉茶。
虽然答应了常树树,以后对徐年要客客气气的,但马新竹还是很难,干脆就不说话。
徐年却突然说起来:“树树车祸后就一直戴着假发,是你下午和她说什么了吗?”
“很好奇?不告诉你。”马新竹很是傲娇,长腿一抬,搭在木桌上。
“不说罢了,其实我也希望树树别戴了,但她很喜欢长发,我只能任由她了。今天突然见她摘了,忽然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树树,自己也有点不习惯。”
“她……”马新竹刚一开口就停下了,小心地打探道:“她之前留很长的头发吗?那手术把头发剃了,她有没有抱怨过什么?”
徐年扭头看着他,他问得问题总是让他出乎意料,要问也是伤不伤心,怎么是抱不抱怨?
“我每次去看她的时候,她都很乐观,脸上都是挂着笑,她怕她父母担心,所以都是在安慰,从来没抱怨什么,树树本来也是个很温和的人,反正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没听到她说什么埋怨的话,倒是只对你很烦躁。”
“对哦,只对我。”马新竹干巴巴地冷笑,“那也证明我对她是最特别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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