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周奎,正在吩咐那些家丁如何上菜。就连这些普通的菜系,周奎还想从这上面做下文章。
看到六福过来,周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六福,死哪儿去了!滚过来,快点。”
六福得了五个铜板,屁颠的跑到了周奎跟前,笑眯眯的叫了声:“国丈老爷。”
周奎很没品德的将他一把抓到身边,他是一个国丈,对待一个下人如此亲近,实在是有失体统的一件事。
不过周奎顾不得这许多了,他拽着六福的衣襟,躲到一个没人的角落睁大了眼睛低声说道:“谁让你雇来这么多厨子的,这得多少钱。”
六福有些懵逼:“国丈老爷啊,这、这一百多桌客人呢,若是没有这么多厨子,若何做得出来。这个是您的大寿,到时候上不去菜,您就是砍了小人脑袋,也无济于事啊。”
“谁让你!”周奎愤怒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他看了看院子里忙碌的众人,好在没有人关注自己,当下他松开了六福,压低了声音恨恨的道:“谁让你去鹤鸣楼、醉仙楼、鼓腹楼、来宾居、重泽院这些酒楼的厨子了,你去寻一些小酒楼饭馆的厨子岂不是一样。老夫的寿辰厉行节俭,上的又不是什么名贵菜品,找这么贵的厨子作甚!”
厨子,像是大明北京城“鹤鸣”、“醉仙”、“讴歌”、“鼓腹”、“来宾”、“重泽”等酒楼的名字都起的很有大气富有想象力,而且这些都是名厨。
周府请这些厨子来,确实花了不少银子。周奎正为这事心疼,六福却倍觉委屈:“国丈老爷,这些菜着实稀松平常,咱再不请点高明的厨子,做出来的菜不好吃,岂不被人耻笑。说咱国丈府小气,国丈老爷您六十大寿却拿一些贱菜糊弄人,没得辱了您的身份。”
六福的这句话,大概是击中了周奎的软肋。想来有不少人说过他小气吝啬。
周奎沉吟了一下:“嗯,好罢。不过这菜咱不能这么上,酒也不能这么上。”
六福一愣:“国丈老爷,那该怎么上?”
“先上茶,让客人喝个够。反正开水不要钱,茶喝的多了酒就少了。菜先上素菜,素菜吃的多了,肉就吃的少了。像是烤鸭用不着一桌一只,两只烤鸭片成片儿分三盘。像是这清蒸鲤鱼,完全可以把鲤鱼一劈两半,分作两盘。手撕鹿腿儿,盘子底下多垫些葱丝。这些达官显贵的都脑大肠肥的,吃的不会太多。像是那些钱庄布庄铁器行的,三教九流的桌子就多上些素菜,免得不够吃让人说老夫小气。去吧,就按我说的做。”
六福满脸敬佩,伸出大拇指:“国丈老爷威武。”
“爷爷,你这也太抠了。我爹说你是个吝啬鬼儿,这鲤鱼一条怎能分两桌。两只烤鸭分三盘儿,只有两只鸭头如何分?”
周奎大惊回头,只见身后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那正是周奎的亲孙子,大儿子生的周成谷。
周奎大怒:“谷儿,休得胡说!”
童言无忌,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那里知道这许多了。周成谷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儿,高声叫着:“孙儿没有胡说,我听见了,爷爷就是你说的手撕鹿腿儿,盘子底下多垫些葱丝儿,两只烤鸭片成片儿分三盘。鲤鱼一劈两半作盘,就是你说的,爷爷你是个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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