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曦的双眼瞬间高亮,清炯炯的,紧张又惊喜,不是很确定地问:“离叔,说的是那种自己独自一人闯荡的历练吗?”
程昭曦其实很羡慕那些四处游历的修士,每到一处小住一阵,体验人情风物,认识一些朋友,相互结交,相互探讨道法,注解古法,不因为对方的身份背景而心生敬畏等等,《昆仑半月刊》上的许多传闻异趣之事便是这些游历的修士所写。从天上写到地下,仿佛每一样事物在他们的眼中都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可惜之前跟着叔祖出去,没到一处虽则叔祖放手让她跟项琮出去闯荡,其实始终处于叔祖的眼皮地下,所有人都是冲着叔祖来的,她依旧除了项琮跟小蠃鱼之外,一个同龄的修士朋友也没有。
前几天项琮写信给她说去探访东部秘境的事情,这让程昭曦十分羡慕,项琮比她还小,已经自己踏上历练的道路。反观她,连斗法的乐趣都没体验过,结丹迟迟找不到感觉。
原先程玄尊是准备带她出去行走,没想到南疆局势变幻,这个计划便搁浅。程昭曦虽则体谅程玄尊身为行走的优先职责,心中既是失落又是挫败。
她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太过依赖这些优渥的资源跟环境,心中产生了结不结丹都无所谓的懈怠感,急迫想要一些修行下去的新鲜感。
程离看她吃惊中掩饰不住的喜悦,心中想道,果然是没有真正吃过苦头的小孩子,对外面的未知充满了向往,看来确实是要把历练的行程提上来才是,他点头表示肯定,又问:“阿夕对自己的道有什么设想?”
“设想?”这个问题叔祖问过,那时候她回答是修符道,叔祖追问她,对符道的设想是什么?她那时候照抄了一些前辈的答案,沾沾自喜,以为万无一失,结果被罚抄这个问题一千遍,那时候委屈不已,不明白究竟为什么不能抄?
过了两三年回想起来,其实叔祖问的是她想要走的是什么路。
每个人的路都不同,从筑基时候起,奠定基台,慢慢摸索,往基台上添砖加瓦、夯实,然后高楼渐起,决定盖上怎么的“顶点”,才是结丹的意义。
常言有,筑基是道途起点,直到结丹产生本质上的变化,才是正式寻仙问道的征途,往后的元婴、小窍、化神等等,全是依赖金丹这个“顶点”的衍化,灵气的运行,道法的修炼,后头能走多远,都要自己设想好,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方能事半功倍。
程昭曦似有所悟,几年前程玄尊问的问题,她一直在寻找答案,甚至有了好多看起来完美的底稿,她曾经想着如果程玄尊再次问起来,肯定会倒背如流,一点也不会卡壳答出来。
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她又觉得那些答案不过是从前人的成功总结的完美答案,如果照着答出来叔祖肯定又会暴躁令她反思自身。
“那,道的设想是一成不变的吗?”程昭曦习惯性想要参考一下,也是想要印证一下那些因为自己觉得不完美,放置在角落的雏形究竟是不是对的。
程总管突然坐正,用长者的仪态面对程昭曦:“道是不变的,它就是要求你从哪走起,但是道从来不是一成不变,以设想为起点,衍生万万种变化,择一,再衍,再择……如此循环,才是道。早早预设了顶点,又怎么会攀上真正的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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