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松开手。”
梦里佩恩苦苦的哀求,身下是无尽黑色的深渊。
贝娜抓着他的手死活不肯松开,可他的手变成蠕动的白色触手,脸扭曲起来五官不断向外冒黑血。
“啊!”贝娜尖叫着松开手,看着佩恩落入万丈深渊。
“你为什么要放手。”
四周都是紫色的瞳孔在看着她,佩恩满是怨恨的声音袅袅不绝。
“你为什么要放手,为什么?”
猛然睁开双眼,贝娜喘着粗气打量四周,触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医疗室的白墙。
惨白的脸上滑落大颗大颗的汗滴,消毒水刺鼻的味道让贝娜大脑清醒起来,桌子上的摆着的蓝色玫瑰彻底凋零。
“我睡了几天,他怎么样了。”
女孩顾不得自己的身体直接拔掉插在手臂上的输液管,绿色仪器在她身边发出刺耳的提示音。
掀开被子脚刚刚着地,门口的两个警卫就过来把她摁回了床上。
自动门缓缓打开,杰西满脸阴沉的走了进来,身后的不速之客也跟着进入房间。
“等你很久了,睡了两天舒服了吗?”他坐到床边白色的悬浮椅上静静的看着贝娜。“昏迷整整两天,看来你是真的累了。”
“两天,我居然昏迷了两天。”
贝娜懵懵懂懂的记得她握着杰西的手,杰西答应了她马上下海渊寻找佩恩。
“佩恩怎么样了,杰西你找到他了吗?”
贝娜根本没心情理会艾瑞克的冷嘲热讽,而是再次握住杰西的手,握住她仅剩的希望。
杰西低着头沉默不语,看她的表情贝娜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低下头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抽泣,因为她不想让那些小人看着自己难过的样子得意。
“没找到吗。”
“没找到,什么没找到?根本就没有人下海渊寻找过谁,没错吧杰西。”艾瑞克挑着眉毛问到。
“我好像还想起来一件事,探索者在海渊的那天晚上杰西你在被窝里睡得舒服对吧,怪不得探索者前后仓分离的消息都没有接收到。”
“我...”
贝娜惊讶的看着杰西,她低着头躲避着贝娜的目光,哪怕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都有些不敢面对,自己的命运竟和大卫出奇的相似。
“他们......不让人下海渊,而且...而且昨天是雷雨夜,对不起......”
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雷雨夜,每当天空雷电交加贝娜总会陪在她身边。
其实贝娜心里清楚她这样都是被詹姆斯逼的,艾瑞克说这么多不过是想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她的心还是感觉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对不起,总公司那边已经下了命令,不允许下海渊,那个时候我骗了你是因为你情绪太激动,我希望你能安心养伤。”
没有听杰西继续解释,贝娜看准时机掀起被子拔腿就跑。
虽然现在她感觉胸膛里有熔岩沸腾,五脏六腑被火烧般痛苦,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下海渊去找他,找到那个骗自己的混蛋。
他答应带自己却俄罗斯的酒馆跳舞,答应去他最喜欢的富士山的看樱花,男人怎能违背自己的诺言。
门口的警卫想要拦住贝娜却被詹姆斯制止,艾瑞克抓住想要去追贝娜的杰西。
“看来贝娜小姐受到刺激太大,现在精神有点不正常,我说的有道理吗,医生。”
“贝娜主管情绪极不稳定,如果海渊之旅对她刺激太大,加上同去的爱人出现意外,她的精神确实有可能出现问题,”
“所以在把她送进专业的精神医院之前,我们要防止她做出什么伤人的事情,我只能对她使用些非常手段。”
“她没有疯,只是失去自己爱的人情绪有点激动而已,你要干什么,你想用什么非常手段?”
杰西极力为贝娜辩解。
詹姆斯没有回答而是轻轻打一个响指,两个浑身武装着极子武器的安保人员出现在她身后。
“她当然疯了,因为她连你这个最好的朋友都打伤了,你说她有没有疯。”他摆了摆手一脸遗憾的表情。“辛苦你了。”
“你说什......”
还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警卫用警棍狠狠抽向杰西的脑袋,她眼前一黑身体直直撞向地面,嘴角挂着血痕。
“带到地下室关起来。”
警卫架着晕倒的杰西去了地下实验室,詹姆斯不希望这个女人来妨碍他。
杰西黑色的头发混杂血水拖在地上,刺目的血痕一直延伸到地下室。
菲律宾分公司外广场,今天的分公司看起来也很和平,海鸟在走廊悠闲的散步,万里晴空没有一丝云朵。
黑色影子略过喷水雕像,穿着蓝白相间的患者服的贝娜跑在路上,凌乱的栗色长发黏在脸上。
每个擦肩而过的同事人都都下意识的逃避着她的目光,甚至还有人远远看到她就刻意绕路躲避,就好像看到瘟疫。
这让她想起当年父亲死后学校里的那些昔日的玩伴也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杰西和贝娜,没想到时光飞逝,物是人非,跨越大洋跨越种族,人性却出奇的相似。
现在菲律宾分公司她已经不是主管,那栋耸立的主楼里狡诈无情的詹姆斯在监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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