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之间,她听见侍春哭着狂喊侍夏的声音,也听见耳边君琛的疑惑不解。
他说:“殿下为何要冲上来?”她想回答,可喉咙像是堵了块石头,眼皮似有千金重,怎么也掀不开。
她想说,因为他是少年将军,腹中有千种谋略。她还想说,就算有一天她这太子不争气以至朝堂不稳,他也可以以武力镇压。
在乱世之中,对于一个国家更重要的是兵力。所以,就算她这个太子没了,他也一定要好好地,只有他才能守得住大晋的江山百姓。
再次醒来时,她身在君府的卧房中,侍春和侍夏轮换在守在旁边。她咳了一声,胸口处虽隐隐作痛但比最初要轻微许多。
侍夏掀开床帐,让烛光透进来。戚长容看了眼窗外,现在已然是深夜。
不等她问,侍夏就缓缓道来,一双眼睛盯得她头皮发麻。
“您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君将军在收拾残局,那些从山上跑下来的敌兵与叛军皆已被处死,侍春照看您一整天,奴婢怕她受不住,就让她先行歇息,下半夜再来接奴婢的班。”戚长容思虑片刻,实在不习惯侍夏一板一眼的说话方式,刚想开口,就听她抽抽噎噎的声音。
她头疼,掀开被子便想下地:“你莫哭了,不就一点小伤,也值得你哭成这样?”被她发现,侍夏干脆放声大哭起来,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十分可怜:“殿下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您倒下的那瞬间,奴婢恨不得以身替之,陛下吩咐奴婢保护好您,您却在奴婢眼皮子底下伤了心脉,奴婢还有何颜面回京复命……”一口一个奴婢,一口一个陛下。
戚长容心虚的厉害,又看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委实心疼,伸手一把将人扯了过来,温柔的替她擦眼泪。
“此事是孤不周全,不会再有下次了。”侍夏泪眼朦胧的看了她一眼,眼泪有回收的趋势:“殿下此话当真?”
“侍夏姐姐从小看着孤长大,应当知晓孤说一不二的性子。”侍夏知晓再逼无益,正想再嘱咐两句,门却从外被推开。
君琛瞧着屋内的情形,忽而觉得自己来的十分不是时候,但再离去又显得太不自然。
几番斟酌之后,他不紧不慢道:“看来本将军来的十分不是时候,打扰了殿下的好事。”说是不是时候,但君琛脸上可没有半点羞愧。
屋内场景实在暧昧。戚长容衣衫半掀,眼中心疼分明,侍夏哭的梨花带雨,双手紧紧的攥着棉被,显然是殿下受伤一事吓坏了她。
好一幅郎有情妾有意的场面,看的他这个孤家寡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侍夏原本只想提醒殿下她身份不同的事,见君琛明显误会的表情也不做解释。
她恨不得外人越误会越好,有她这个宠妾在,殿下的身份才更多一层保障。
只下意识的将戚长容露出的锁骨又遮了回去。即便是男儿身份,殿下的千金之躯也不是哪个莽夫都能瞧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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