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差点晕过去,急忙刹住脚步,朝缓步而来的李二讪讪道:“陛下,草民忽然想起院门尚未落锁,是故……”
李二便服在身,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朕可是听说,你那座茅草屋甚是干净,连老鼠都不敢久呆,会有什么重要物事,至于上锁?莫非还真有价值连城的宝贝不成?”
太不上道了,连客套话都听不懂吗?方言一阵腹诽,苦着脸不敢吭声。
李二经过方言身边,却不停留,跨步进了太医署正殿,看到李承乾正杵在门边,皱眉道:“今日功课可曾做完?”
李承乾一脸无辜:“回父皇,今日课业诸位先生还未布置……”
李二老脸一红,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大马金刀地坐下。李承乾缩了缩脖子,看到方言一步一步极不情愿地挪了进来,心情瞬间愉悦至极,一阵挤眉弄眼。
“小子,想必承乾也与你说了,昨夜朕的皇后听闻你荒唐事,气得旧疾复发,险些要了性命,朕且问你,你可知罪?”
李二语气森然,如同猛兽,似要将方言生吞活剥。
方言垂头丧气,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李二又道:“哼,朕知道,你定是在想,你献制盐之术、马蹄铁,功在社稷,朕绝不会怪罪于你?是吗?”
不等方言有所反应,李二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荒谬!皇后乃朕发妻,休说你敬献了制盐术和马蹄铁,就算你替朕灭了突厥,朕也不稀罕!说罢,朕该如何惩治你?”
李承乾惊惶出声道:“父皇!”
李二狠狠瞪他一眼,怒道:“闭嘴!”
方言被李二连番质问搞得有些彷徨,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敢问皇后娘娘为何发病?“
李二冷冷一笑:“还不是听说你这厮吃了神物种子?”
方言小声道:”您要是不说,皇后娘娘怎么会知道……“
李二勃然大怒,霍然起身喝道:“你说甚么?”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方言吓得心尖儿一颤,忙叫道:“草民是说,那种子存得还有一些……”
大殿里,静寂无声,落针可闻,李二陛下似是被施了定身法,动也不动,眼神却如同一把利剑,死死地盯着方言。
李承乾不断呼哧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狂喜地好似要晕厥过去。
半晌,李二陛下才艰难出声:“你,所言可当真?”
方言迅速地点了点头。
“在何处?”
“草民的院子里……”
李二陛下霍然起身,吼道:“传朕旨意,移驾王家村!令飞骑统领张武义随行,程知节率三千左领军听候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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