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太极宫里,承天门。
长孙无忌扑倒在地,高呼道:“陛下登极,便有贤才出山,可知天下人心必在吾皇陛下!吾皇万岁!”
众臣俱都离席,山呼道:“吾皇万岁!”
李二心里甚是得意,满面春风,笑道:“在朕看来,这较之更适合作为启蒙读物,不仅包罗万象,更是通俗易懂,亦是包含至理。可令太子承乾亲自前往王家村,执弟子礼,以彰皇室恩德。”
下首左侧一九岁左右的华服少年恭敬接旨道:“儿臣领旨。”
李二看着李承乾乖巧的样子,更是高兴,举杯大声道:“诸卿,饮胜!”
……
“三姐,这玉佩这般好看,送给我吧。”
唐府别院,一十三四岁少年的少年把玩着手里玉佩,爱不释手,腆着脸道。
他对面,坐着一位极美的女子,眉目如画,琼鼻秀挺,粉腮微红,如花般的俏脸晶莹如玉,轻启朱唇,声若轻铃:“善识,莫要淘气。方小郎君年纪与你差不多大,却能教书育人,你却整日游手好闲,没半点正经。”
唐善识哼哼唧唧地不服气:“人各有志嘛!再说那姓方的也未必是存了好心。”
那女子轻笑道:“还算你有些见识。方小郎君既知玉佩不可留,拿来府上,必定是存了些心思,不过这对我们唐家也算是件好事。也罢,明日你便回长安,把玉佩交给父亲。长安城里风快,这块玉佩原本归属哪家,想必很快就能知晓。”
唐善识琢磨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三姐,是要通过我们唐家将玉佩归还给原主人?”
“既让我唐家得了人情,又能换来玉佩主人的回礼。相比之下,那些回礼才是他所看重的。方小郎君,着实是个妙人……”
女子的目光投进夜色里,眉宇间带着丝丝好奇。
翌日一大早,方言还在迷迷糊糊中,就听见钱管家破锣似的嗓子在外面叫唤:“小郎君,可曾洗漱?”
不情愿地起了床,推开窗,天还是黑的,登时肺都快气炸了,正想吼几句,又想到那几个猎人此时生死未卜,赶紧穿衣洗漱。
“小郎君,快些上车,我家公子也在,正要与郎君同行。”
钱管家笑眯眯地迎了上来,细心地替方言搭上门。
方言一怔,瞧见马车旁立着一位年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同样是一脸倦容,不断打着呵欠。
“此次便有劳兄台了。”
唐善识还在记挂那块玉佩,昨夜又见三姐对这小子言语之间颇多赞许,心底是极不服气的。他虽是走马章台之辈,却也向来自视甚高,闻言哼道:“本公子的至交好友皆是随当今皇上征战沙场的功勋之后,似霍国公之子柴哲威、齐国公之子长孙冲、宿国公之子程处默等少年英豪。你又是哪里人氏,敢与我称兄道弟?”
钱管家脸色突变,万万想不到自家公子竟如此混账,正待劝阻,却听方言淡淡的话语传来:“我昔蓬莱侍列仙,梦游方悟绊尘缘。唐家五郎,何以嚣张至此,辱没唐府家风?”
“我昔蓬莱侍列仙,梦游方悟绊尘缘……”
唐善识如遭雷击,浑身一颤,脸上倦容一扫而空,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时再向方言瞧去,竟觉得此子渊渟岳峙,气度不凡,哪里又像是个不足一提的凡夫俗子?便连他脸上挂着的笑容,也似是在嘲讽自己一样。
方言懒得理这个二世祖,摇了摇头,拱手朝钱管家施礼道:“有劳了。”
钱管家如梦方醒,忙道:“小郎君请。”
老脸上的恭敬更胜往昔。
方言登上了马车,放下车帘闭目养神。
钱管家脸色复杂地盯着马车看了片刻,缓步走到唐善识跟前,轻声道:“少爷,方小郎君非但对算学一道极为精通,又能作出这等千古名篇,更奇在他的年纪。这可是旁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以他未及弱冠之龄,想来定是仙人子弟无疑。少爷可千万莫要唐突了。”
唐善识木然地点点头,却在登马车的时候险些一脚踩空,俊脸登时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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