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的最后一刻,季白选定最后一项作为答案。
他握紧球杆,在李越放松的神色中突然出手,一杆挥向了他额头太阳穴的位置。
李越毫无防备地被击中,眼前一晕,但并没有真被打中要害,他本能地掏出军刀,混乱往前乱挥,可惜他与季白之间距离太远,军刀根本无法近身。
无效的反抗中,金属球杆已经一下又一下地砸向了他的脑袋。
他最终还是倒了下去。
待到李越完全没有了反应,季白停下来,用球杆拄着地,背靠在墙上喘气。
大滴大滴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将他的视线完全模糊了。
他之前一直都在告诉自己,这有可能只是个梦,也许再醒来,他还在英语课堂上,甚至说不定下课铃都响了,他可以去食堂吃个饭,然后就回寝室,舒舒服服地补觉。
但刚刚手上传来的触感,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自我欺骗。
他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了,可能再也回不了家。
他动手杀了人,这是他过去二十年从未想过会去做的事情。
他回不去了!
季白哭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稳下情绪。
他擦了眼泪,提着高尔夫球杆下楼。
经过一间房时,他进到卫生间去照了一眼镜子。
红肿的眼睛一看就哭过,显得有些丢脸。
季白抽了抽鼻子,想洗把脸,看了一眼,又觉得意义不大。
弄一脸水的,用什么擦?
手纸还是不知道是谁用过的毛巾?
说不定更狼狈。
只抹了把鼻子,又洗了个手,他就拎着球杆下楼了。
楼下,小乔还好好地缩在沙发中,只是神色麻木地盯着厨房的方向,一动不动。
季白往厨房的方向走,远远就能看到肖锋锐和林妙分站料理台的两侧,神色不善地对峙着。
见到季白过来,肖锋锐扭过头,视线先扫到球杆上的血迹,他皱起眉,“季白,你不相信林妙就是吴晓敏?”
林妙手中握了把菜刀,但看姿势就觉得杀伤力十分有限,“季白,你别听他胡说,他才是‘鬼’,是他一直在杀人!”
肖锋锐轻哼,“季白,你相信谁?”
季白没理肖锋锐,他径自看向林妙,“别演了,让我们快点结束这个闹剧可以吗?我实在是已经很累了。”
林妙愕然。
肖锋锐得意,“我说,你也不会蠢到现在还看不出真相的程度。”
季白还是不理他,“你不是想要复仇吗?那为什么还不动手?是白天没办法杀人吗?”
林妙垂眸,握到的手臂微微下落,“你要帮他除掉我吗?”
季白摇头,“不,我只是希望你快点。因为我也在这儿待烦了,所以我们能不能按一下快进键,赶一下进度?”
肖锋锐怒目圆睁,“季白,你傻——”
他的话没有说完,林妙手中的菜刀突然以极快的速度飞出,在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砍断了肖锋锐的脖子。
刀速太快,他的脑袋甚至跟着一起飞行了一段,然后身躯缓缓地向后倒了下去。
这个场景实在太过诡异。
已经恐惧到麻木的小乔久违地尖叫起来。
季白也楞了下神,然后就听林妙用那仍旧温婉如水的声音问他:“这个速度,你看行吗?”
季白惊得汗毛倒竖,他手上的球杆松了松,“下一个是我吗?”
林妙不答反问:“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
季白回忆,“挺早了,一开始是因为你太镇定,然后‘真心话’的时候,你是唯一一个问问题的时候,在问‘为什么’而不是甩锅或指责的人。还有,我那晚睡得特别熟,熟得不正常,再加上肖锋锐说被附身的人其实是自我献祭的。”他嘲讽地笑了一下,“这群人当中,心里还有赎罪这个想法的,可没有几个。”
林妙笑,“看来,我的破绽其实有很多。”
季白苦笑,“是啊……”可惜,有的时候,人会露出破绽,不是因为隐藏不好,而是实力强大,并不畏惧败露的风险。
肖锋锐就是想不透这一点。
林妙:“那么……昨晚说,不想我受伤,是为了安抚我吗?”
季白楞了一下,“不,我是真地希望……如果可以……你能没有受过那些伤害……”
林妙静默了片刻,“你果然不是他。”
季白心下一惊,握紧了手中的球杆。
林妙却笑了下,轻声道:“好吧,我放你走了。”
随着林妙的话音落下,一道强光照进季白的眼睛,他下意识地闭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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