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车厢门帘自里面掀开半边,一个身影抖抖索索地滚了下来
“大、大人饶命啊!小人在路上赶车赶累了,与人换班在车里休息睡着了,不知道前面的是总兵大人,小人有罪,小人有罪!”
出来的竟然是先前说回乡去的车夫,他跪倒在地上,猛向那将领磕头:“小人真的在车上睡着了,不知道前面总兵大人来了啊!”
这一出不仅惊到了那将领,连李珺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任渲呢?!
“你,你……”那总兵大人等人都疑惑万分:“你们家将军呢?!
“哼,难道说你们将军擅自离任?并不是去了那什么海州?那可是欺君之罪!”持剑将领似乎正等着这一刻。
李珺也蒙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病了吗?她明明看到任渲上了车。现下怎么成了车夫?
李管事上前请罪道:“回总兵大人,我们将军刚进城,就急着向皇上问安,现下恐怕已经到宫中了。若是将军回来,老奴必定将总兵大人的关切之意转告。”
“进了宫?!”那将领有些气急败坏。
车夫还跪在地上哭喊道:“大人饶命啊!小的睡着了不知总兵大人在面前!饶命啊!”
旁边街道上的行人都跟着小声议论,“这在街上遇见官人不下来就要问罪啊?那倘若那是生了病的呢?”
“这张总兵你不认识?”
“后面有张贵妃撑腰的!”
“皇亲国戚啊!惹不起……”
张贵妃?李珺想起了一个人曾经在云亭寺找舅舅麻烦的那个老太监,外公说过就是在宫里张贵妃面前服侍的。李珺不免又多看了那张总兵两眼。
不知道是不是张总兵听到了人群中的议论,已经不想再与李管事他们多言,冷哼了一声:“岂有此理!”便气愤地驾马离去。
李管事也走回他们近前低声道:“先回将军府再说。”
平安和钟保很有默契地都上了马,就连刚才哀嚎求饶的车夫,也恍若无事地又爬上车来,好心地让李珺回车厢里去休息一会儿,他来赶车。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珺被这场小风波弄晕了。他们知道会有人为难他们?还是说天子脚下果然暗藏风险无数。
没有给李珺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马车就停了。面前威严耸立的便是将军府,平安和钟保不知道去了哪里。
李管事在前面正指挥下人们搬运马车上的东西。见李珺一副茫然的样子,向她招招手:“一起进来吧。”
这是一座还算比较新的宅院。正门口家丁都是恭敬谦逊的样子,李管事带着李珺进去的时候,有两个人半躬身让了一下,动作干净利索,余光也没有多瞄。
但是进了大门,李珺却觉察这宅子有些死气沉沉的,门廊上还挂着黑白之物,似乎很早之前办过丧事,黑纱已经有些掉色、白布也已泛黄。
穿过两道圆形拱门,进了内院,一座人高的假山,立在天井中央,两边都是抄手游廊,陈列了各式各样的杂耍兵器,有一个妇人正在擦拭。李珺看得认真,与李管事已经落下了一段距离。
那妇人见他们进来,热情地打招呼:“管事回来了!”
“恩,吴嫂,爷回来了吗?”李管事问。
“少将军几天前回来的,现在并不在府里。”吴嫂说着眼神转到了李珺身上。
李管事于是介绍道:“这是我们路上遇到的朋友,你先带他去客房休息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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