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官一脸迷茫之色,眼睛发直,直勾勾地盯着刘玉亭面前像小山一样隆起的铜钱堆,嘴里呸了一声,大声咒骂着:“邪门!真是活见鬼了。再来,这局我赌五百钱。”说着他便把面前的铜钱数出了一堆推到棋盘边上。
迷迷糊糊赢了刚才这一局的刘玉亭如身处云雾之中,然而这几个钱对于挽回他在秦岭支脉丢掉的面子、丢掉的继续活下去的信心来说微不足道,仍然一脸浑浑噩噩的他仿佛活死人一般,僵硬地把眼前的铜钱全部推到棋盘边,嘴里含混不清地说了声:“全部押上!”
这一下,在桌边围观的众赌客顿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互相慌乱商量着这一局到底该押哪一边?该押多少?
那荷官望着面无表情的刘玉亭,眼睛里发出了类似于饿狼看见猎物般的绿光:“好,你押多少我都跟着。”说完,也把面前的铜钱往前一推,双方开始了第二局的较量。
众赌客里已经有两三个人偷偷把铜钱押在了刘玉亭这一边,想试试看能否靠着这阴阳怪气的年轻人转运。
然而随着第二局在众人的屏息凝神间结束,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把铜钱押到刘玉亭这边的那几个赌客果真就此开始转运了。
邪门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不到半天的时间,有如神助的刘玉亭和那名荷官对赌了二三十局,却是一局未输。
眼见着刘玉亭面前的铜钱已经堆不下了,那名只顾着痴迷于刘玉亭惊天赌技而忘了去街上拉客的伙计赶忙找来了布袋装钱。
直到华灯初上时,刘玉亭身边已经堆了三个高高耸立鼓鼓囊囊的布袋,里面装的则是他今天得到的意外之财,足有三万钱之多。
然而这些钱也只是相当于刘玉亭做生意亏掉的本钱的十之一二,并不能就此唤醒他对于生的留恋。
依然眼光迷离、神情恍惚的刘玉亭也不知道该拿这些钱财怎么办,正在他思忖下一步该如何行进时,赌坊掌柜的走了过来。
“尊驾今天真是好手气啊,我让伙计把您和这些钱财送到贵府如何?”那掌柜的五十多岁年纪,一脸笑容可掬的神态,看似丝毫不以今天赌坊的损失为意。
直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刘玉亭听到“贵府”这两个刺耳的字时才突然想起,我哪还有家啊,就算有,我哪还有脸回去啊。
这些钱财对于一个因为自己的错误而导致瞬间损失了二三十万全部家当的年轻人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拿着这些铜钱回去,该怎么交代?如何解释?这让刘玉亭对何去何从毫无半分头绪。
看着眼前这位幸运的年轻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对他的话不置可否,那掌柜的倒像是善解人意般地继续说道:“尊驾要是有什么不便的地方尽管吩咐,老朽虽然无权无势,比不得京中的豪强显贵,但竭尽所能也要让贵客满意。我看公子面有难色,莫非是瞒着家人出来玩耍的?这些钱财不方便携带也没关系,暂寄在我店中,老朽给你立个字据,保证不会亏欠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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