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对着张安世再说些什么,却感觉到自己已经有心无力了,无奈之下只得转身向屋外缓步走去。
听到兄长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张安世忍不住回头凝望,这时他才发现张贺走起路来已经是颤颤巍巍、步履蹒跚了,这位一生坎坷的兄长才不到五十岁的年龄,从背影上看起来却像是个六七十岁的老翁。
张安世知道这全是兄长近半年来日夜思念刘玉亭所致,为了这个孩子,自己这位傻兄长似乎已经把他的生命都置之度外了。
如果此事真不能如他所愿,看来他兄弟二人未来在一起的日子可能屈指可数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兄长就会因为失意痛苦先他而去,到时候可就追悔莫及了。
想到此处,张安世一顿脚咬着牙追到屋门外,对着那已经苍老得不成样子的背影大声说道:“罢了,权当做兄弟的前世欠你的,我也顾不上什么一世清名了,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张贺听到了兄弟的这句话,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但是却并没有因此而转过身去,因为他不想让张安世看到自己那张因为手足情深而感动得已经热泪纵横的老脸。
许平君自从见过刘玉亭回到家中之后,每日里去她作工的工坊中织锦染布都不再像以往那样专心致志了,不是三心二意地随手裁剪编织布帛,便是托起香腮一动不动想着心事。
许母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白天独自待在家中操持家务了,一有时间便跑到女儿作工的工坊之中,并且一坐便是大半天。
许平君知道这是阿母不放心,怕自己偷偷跑去幽会刘玉亭,特意来监视自己的。
这下她更是心事重重了,一边心中暗暗埋怨着阿母太过独断专行,一边又盼望着情郎早日带来好消息省得自己这样整日提心吊胆的。
刘玉亭几次来到工坊之外,但是不巧每次都看见许母就坐在平君的旁边,无奈之下他也只得模模糊糊地远远望望那朝思暮想的美人,聊慰相思之苦了。
如此过了半个多月,长安城已进入初冬时节。
这天刘玉亭一大早起床看着外面已经开始飘起了细如绒毛的雪花,他顿时想起去年冬天和两位兄长一起登高赏雪时的情景。
然而长安城依然如去年时一模一样,只是过去熟悉的两位兄长已是不知所踪,就连许平君到底能不能和自己白头偕老都已经成了悬而未决的未知数了。
想到这里,刘玉亭刚刚被初雪和寒风所涤荡清澈的内心不由得又变得沉甸甸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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