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伐连树听了之后大吃一惊,心说这忽律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斗胆率领着单于一直想要抓捕的汉使等一众人招摇大摆地从北至南穿过整个匈奴属境,此事要让单于或是右贤王知道了,岂不是要惹火上身。
但是等他见到忽律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心想反正出了什么事都有忽律丹顶着,跟自己又有何干系。
吃过饭后,天色已晚,众汉人和苏家母子虽然归乡心切,但也却不过忽律丹的好意,就在这匈奴驻地中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众人催促忽律丹一起上路,却见他已换上了一身匈奴居家的便服,笑呵呵地对着众人说道:“这里向南就不再是匈奴的领地了,虽然车师国现在暂时臣服于匈奴,但是它国力微弱,对于大汉和匈奴都不愿意得罪,知道你们是汉使之后,想来不会为难。只要小心赶路,不招惹是非,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而且从此以后,路上再也不用担心匈奴铁骑的侵扰,各位可以放心前行了。在下与诸位相处半年多来,深感荣幸,我身为匈奴贵戚,虽说私自带你们出逃是奉师傅之命,就算单于怪罪下来我也不怕,但是以我现在的官职和地位,若是因为私事出境便说不过去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今日就与诸位别过,但愿将来还有机会再相见。”
忽律丹说罢,向众人拱了拱手,然后走到赵长信面前,说道:“他日若在战场上相见,望赵君莫要手下留情,你我各为其主,身不由己,真地有那么一天我不会怪罪赵君,希望赵君也能理解在下。或者在你我有生之年,希望匈奴和大汉能够有和睦相处的那一天,我也一定要找到赵君一起大醉一场,以庆祝从此之后你我二人再也不用兵戈相见了。”
说完之后,忽律丹转身步行向营地深处走去。
赵长信呆呆地伫立良久,大声冲着忽律丹的背影喊道:“忽律丹兄弟,不管日后咱们是敌是友,你都是我一世难逢的知己。”
众人辞别了忽律丹,整理行装,继续向着南方车师交河城的方向进发。
刚走出两里多地,只听见背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回头一看,却是忽律丹骑马又赶了上来。
只见他在董洪熙面前勒马停住,慢慢说道:“此去大汉路上,必须要经过车师双河城,如果你们遇到什么困难或者发生什么紧急情况,可以去双河城郊外寻找一个叫做提力汉的年轻牧民。”说着,忽律丹从背上解下一把长弓,递给董洪熙,接着说道:“你将这把长弓交给他,他自然明白,必定会全力以赴帮助你们。”
忽律丹说起提力汉,忽然下意识将手伸入怀中,已摸到自己一直贴身放着的依古娜送给他的那块绢帛,那带着自己体温的绢帛细腻顺滑,仿佛好久不见的依古娜随风飘动的秀发。
他嘴角抽动了一下,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脸上泛起了红晕。
忽律丹担心自己的窘态被他人发觉,赶忙勒马向着来时的方向返回。
众人再次上路,却听见背后传来一阵曲调缠绵幽怨的歌声。
赵长信见刚才还壮志豪言的忽律丹忽然唱起了如此辗转悱恻的曲子,心中实在是迷惑不已,但是他早已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自然也随着忽律丹的歌声心驰神迷起来。
张望之听着这歌声,顿时想起了不知身在何方的霜儿,那歌声撩动他埋在心中的情丝,更是情难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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