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常青见对方隔着老远便能将酒壶如此精准地掷到自己家丁的脸上,并且力度不凡,显然是有武功在身,因此一上来便比较客气。
哪知道这个人却毫不领情,反而满口狂言,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以范常青出生贵胄的身份,哪遇到过对自己如此无礼之人。他不禁气往上撞,揉身向前,伸手向灰袍男子的胸前狠狠抓去。
见到对方出手,灰袍男子站了起来,侧身让开范常青这一抓,顺势抬起一腿,向对方腰间踢去。
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潇洒伶俐,引得大厅中众客商喝彩声不断。
两人交上手之后,范常青禁不住眉头紧皱,暗生悔意。
别看灰袍男子身材消瘦,但是每一拳每一腿都使得虎虎生风,显然内力不俗,更加上动作异常敏捷,没过了几招,范常青心中便已知自己绝非其对手。
那灰袍男子更是诧异,原以为身份显贵的公子哥必定是花拳绣腿,不堪一击,哪知道范常青拳法严谨,俨然是名家之徒,只是年纪轻轻,功力不深罢了。
二十几个回合之后,范常青已是左支右绌,头上的汗水像黄豆粒一样不断渗出。
突然间,灰袍男子一拳向他胸前袭来,这一拳势大力沉,范常青只得双掌聚拢,使出全力抵挡。
谁知对方这招是虚晃一枪,还没等到范常青双掌就位,灰袍男子早已变拳为掌斜刺里向他肩头削去。
范常青忙得不亦乐乎,刚刚想要再变招应对,双臂才伸出一半时,却怎料灰袍男子这招仍是虚招,他已经变掌为抓,狠狠地袭向了范常青的脖颈。
眼见着灰袍男子虚实难料的连续变招再也无法躲避抵挡,范常青只得束手认命。
就在这关键时刻,外面突然闪进了一个黑影,快得大厅中众人都还未看清,就已经到了正在打斗的二人身旁,伸手隔开了灰袍男子这致命一抓。
这时众人才瞧得清楚,那黑影原来是一个体态微胖的黑衣中年男子,虽然这后来出现之人看似体态不如灰袍男子矫健轻盈,但他刚才露出的这一手令人眼花缭乱的轻功却足以惊世骇俗。
只见死里逃生的范常青已经一脸侥幸地退到了一旁,毕恭毕敬地冲着黑衣男子叫了声师傅。
那黑衣男子冲他摆了摆手,然后转头对着灰袍男子说道:“此处人多,只怕伤及无辜,你我二人还是出去寻一僻静之处再作了断不迟。”
他话刚说完,两人便一前一后迅速走出客栈。
范常青也顾不上住店一事了,领着众家丁也急忙跟了上去,几个人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外面茫茫的雨幕之中。
刚才还热闹的客栈大厅,此时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才渐渐恢复正常,大家一边继续喝酒赌博,一边谈论着刚才发生的奇事。
“我看这些当官的比匈奴恶兵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此嚣张跋扈欺压良民,在他们眼里哪还有王法。”赵全友压低了嗓音对着老张说道,虽然充满了愤恨却似乎也担心范常青那帮恶徒再次折返回来,听到自己所说的话。
“赵公,咱们也不能以偏概全,说当官的就全都如此不堪,像今天范常青这样的毕竟也只是少数。当今天子虽然年轻,然而靠着大司马霍光掌权执政,相比起前朝来,可以说是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当然再清平的世界也免不了有为非作歹、徇私枉法之徒,咱们老百姓遇到了也只有自认倒霉罢了。”老张也从刚才的变故中清醒过来,依然自斟自饮,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范常青是大司马霍光的外孙,看他今天这个架势,想必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我看整个霍氏家族也不是什么善类。”赵全友不置可否地说道。
老张见对方固执己见,话不投机,便转换话题说道:“咱们还要感谢刚才那位灰袍男子,要不是他,估计现在我们这些人中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已经被撵出客栈,去忍受那大雨淋身之苦了。”
“是啊,这人可真是个侠客。看来清平盛世也需要有武艺在身,既可防身自卫,也能匡扶正义。”赵全友望着门外忽然又变得稀稀落落的雨,若有所思地回应着老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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