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匹优良战马踩着凌乱的步点,在一名大胡子的带领下向东疾驰,见到品水源,那名大胡子一勒马缰。
“元利,你出去这么久,还没喝过这里的茶吧?与外面的大为不同,今番好生品尝一下。”
马元利刚刚从西北回来,一身风尘,只觉得噪眼发干,他见大王亲自出城来迎接自己,心中感激便没提喝水一事,此事闻到茶香只觉得身心一爽,急忙笑道:“光闻这香气,只怕是平生仅见呢。”
“听说西北公司的奶茶味道好极了,俺老张可没有这口福,元利觉得怎么样?”
“的确不错,不过还是没有美酒来得舒爽。”
几人占据一张方桌坐下。亲兵们有的同大王坐在一张桌上,有的坐在别的桌上,从石花街到老河口都有张献忠的人马驻防,所以张献忠每次经过,卖茶卖饭的老百姓都认识他,也不怎么怕他。
今天他因为接着了麾下爱将,心中愉快,坐下后一边喝茶一边向殷勤招待的小堂倌问长问短。那些正在歇脚的香客们乍看见八大王张献忠不免惊慌。一个个胆战心惊,脸色发白,随即看见他对堂倌的态度不坏,这才心中稍安。
一群一群的香客从茶铺面前走过。他们背上斜背着黄布包袱,里边裹着香表,包袱外贴着红纸,上写着“朝山进香”。
这些善男信女都被灾荒折磨,又经长途跋涉,风吹日晒,个个面目憔悴、黧黑,脚上和裤筒上带着黄色的征尘。
“使银子。”
张献忠吩咐了一句,亲兵头领便取出一些散碎银子分给大家,众人慌忙跪下磕头。献忠挥着手说:“算啦,算啦,留下头到山上磕吧。”
他转过头来看向马元利,“那位西北公司的李总督,是不是也这样散财?”
马元利灌了半壶茶水,感觉全身舒爽了很多,闻言笑道:“那位李总督听说现在吃斋念佛,呆在天工院哪里都不去,连百花园都见不到他的身影。
张献忠对李自成印象很深,他听从李自成的劝告之后,这一年多来进展十分顺利,两个月虚晃一枪,率部从河南南下湖北,攻下谷城作为落脚之处,心中不免十分骄傲。
他对王嘉胤、革左五营东奔西跑的战术十分不屑,得知李自成打下金三角作为基业之后,也不甘落后,和徐以显商议之后,将谷城作为暂时的根据地。
“根据地……”张献忠习惯性的捋了捋他那把黄色大胡子,对马元利说的,“龟儿的,是这样说吧?火帅真是历害,不声不响就打下了这么大一块根据地。”
马元利饮足了茶水,放下了手中大壶,小声说道:“大王,火帅哪里不声不响了?现在李总督在西北的名头,比那位北元末帝还要响亮呢。”
张献忠的小眼睛突然增大了几分,“龟儿的,当被俺就该跟着火帅混,也到关外去,就不会成为洪疯子的眼中钉。”
为了打听李自成的消息,张献忠派出几个探子前往西北方向打探,有的尚未回来,只有马元利带回确切消息,西北公司这段时间的动作,也完整的传进了他的耳中。
随着京畿战事的结束,朱由检将军事的重心转到了陕西、山西剿匪上,杨鹤虽然未被撤换,但整个军务大权已经交到了洪承畴手中。
这个过渡时间不会太长,杨鹤的安抚政策被朱由检彻底否定,经历了东虏南下,虽然他和皇太极还隔的几里之遥,并不曾打马相见,更没有在一起喝茶打猎,但朱由检显然比往日彪悍了不少。
东虏也不过如此,一个刘宇浩就能敌住,现在将熊文灿调来,陕西和山西的流贼,好日子算到头了!
几处农民军传来消息,以李卑、戚元弼、贺人龙为首的明军将领,开始调集重兵,拉网式的配合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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