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舒闷头喝酒,不置可否。
许子春点了名牌,不多时,一位风流窈窕的美姬翩然而入,前来侑酒,时而轻敲檀板,低吟浅唱;时而陪二人猜枚掷色;时而敬酒行令,韩青舒不觉半酣,心情欢畅起来。
喝到面红耳热之际,韩青舒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许兄,你说,兄弟搞来探报,立马就去禀报,这有什么错?”韩青舒言语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怨愤之意。
“你还好呢,我三个月都没搞到一个探报,刚才被老头子骂了个狗血喷头。”许子春端起酒杯道,“干这一行,横竖都落不到好。”
“有探报挨骂,没探报也挨骂,朱相公这是怎么了?”韩青舒又是满满地干了一杯,郁闷道。
“当不至于此吧。有探报是好事啊。你这探报真有问题?”许子春关切道。
“这份探报可是上京的兄弟飞鸽传书送来的,我亲自取的,怎会有差池?朱相公让我核实,找谁去?难不成去找使团?”韩青舒满腹怨气道。
许子春取出一锭银子,屏退美姬,起身向门外探头左右扫了一眼,回头移身近前,与韩青舒一凳坐下,附耳低声道:“有句话,兄弟不知当说不当说?”
“既然是兄弟,有何说不得的。”
“现在最风光的可是皇城司,咱们这里好些兄弟都投奔过去了,秦相公这招够绝的,不动声色地废了机速房,朱相公有些怨气也不足为怪。”
“兄弟何不也另攀高枝?”韩青舒眯着眼,半开玩笑道。
“皇城司那群宵小奸巧弄威,重罪受赇不列,细过吹毛而举,只知鱼肉国人。咱们机速房可是在为国戍守,兄弟宁可为国尽忠,也不愿干那腌臜勾当。”许子春拍着胸脯说道,大有宁死不吃嗟来之食的豪迈之气。
“兄弟说得好!”韩青舒摇摇晃晃地举起酒杯,“哥敬你一杯。咱生死都是机速房的人!”
“机速房可是为国立过汗马功劳的,那皇城司算个球,来,为机速房干一杯,兄弟陪你一醉方休!”许子春举起酒杯应道。
又喝了一角酒,眼见韩青舒语无伦次,徐子春又凑上前问道:“听说机速房还有个天字号人物,韩兄是否知晓是何等高人?”
韩青舒却已趴在桌上鼾睡如雷。
当夜,一位青服紧扎的夜行人悄然现身瞻云馆,甄怀忠正要更衣就寝,忽然听到轻轻的扣门声,甄怀忠打开房门,那人如一只灵猫闪身而入。
“来者何人?”甄怀忠吓得心都快要蹦出来了,惊问道。
“甄相在上,卑职乃齐国御皇司金牌谍者,有要事禀报。”黑衣人倒地拜道。
甄怀忠闻言,长舒了口气,整了整衣冠,道:“坐下说话。”
黑衣人将探报详禀了一番。
甄怀忠大惊,追问道:“你可曾见到密约?”
“卑职曾潜入都亭驿,却不曾找到,乌带一向谨慎,卑职推测,乌带应将密约贴身携带。”
甄怀忠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道:“你已立下大功,无需再插手,此事本官自会处置。”
“喏!”那黑衣人躬身拜退,三纵两跃消失在夜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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