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东,大概四五十里路的地方,有一个山岗,名叫卧龙岗。过了这个卧龙岗,就是抚河城的地界了。
使剑之人与大胡子两人带着沈牧之,赶到卧龙岗后,见后面暂时并无人追来,便在岗上一处破庙中停下休息。
使剑之人将沈牧之从马上扛了下来扔在了神龛旁一块还算平整的地上后,就坐到了旁边,摘下腰间水壶准备喝水。
这时,那大胡子却忽然朝着沈牧之靠了过去。
使剑之人余光瞥见后,顿时戒备起来,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问:“你要干嘛?”
大胡子头也没抬:“看看他死了没!”说罢,伸手去就探沈牧之的鼻息。
使剑之人紧盯着他的手,片刻后,见他将手收回,就问:“怎么样?还活着吗?”
大胡子回答:“还有一口气!”说完,他的目光又在沈牧之身上其他地方打量了一下,而后停在了沈牧之的右手上。
那被衣袖遮住了一半的右手,隐约可见其手中握着什么东西。
大胡子瞧见后,伸手就去掰沈牧之的右手,可无论他怎么使力,沈牧之的手就是不松。大胡子一沉吟,突然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
使剑之人一直盯着他,见他摸出匕首,连忙伸手拦住,责问道:“你这是要干嘛?”
大胡子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反正都是要死的,少一只手,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罢,躲开使剑之人的手,就要去砍沈牧之的手。
使剑之人却再度伸手拦住。
这下大胡子有些不开心了。皱着眉头,不悦地看着使剑之人,问:“你什么意思?”
使剑之人扫了一眼沈牧之,道:“他现在还没死,你等他死了再下手也不迟!”
大胡子听后,看着对面这个暂时的合作伙伴,目光中多了几分意外,还有几分鄙夷:“都是喝人血的,装什么大善人!”
使剑之人脸上略有尴尬,却还是坚持道:“总之,没死之前,你不能动他!”
大胡子更加不悦,不过也没强来,哼了一声后,收回了匕首。然后扭过身,往神龛上一靠,闭上眼开始休息。
使剑之人看了一眼脸色苍白若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的沈牧之,也扭过头,闭上眼开始休息。
破庙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秋风越过残破的院墙,卷着几片枯黄落叶,摇摇晃晃,不知飘向何处。
时间慢慢过去。
忽然,庙外传来了一声马鸣,透着惊慌。
沈牧之旁边坐着的两人,立马都惊醒了过来。
使剑之人一边按住剑柄,一边已经起身,一脸戒备地盯着庙门口。
就在这时,背后大胡子忽然目光一冷,手中枪出如龙,一抹寒光掠过,径直刺入了使剑之人的后心之中。
闪着寒光的枪尖,从前面胸口透出,带着鲜红的血液。
使剑之人按着长剑的手,想把剑,使了几次力,都没能成功。
大胡子面无表情,握着短枪的手往回一抽,而后立马一把捞起地上的沈牧之,就往庙外冲去。
使剑之人看着那个迅速远去的背影,眼中最后一点神光散去,砰地一声,往前甩在了地上,鲜血迅速从身下渗出,染红了无数落叶。
庙外,大胡子解了两匹马的缰绳,短枪在马屁股上一拍,马儿吃痛,长嘶一声,拔腿就跑。
而大胡子则扛着沈牧之,钻进了旁边的树林之中。
他这边刚走没多久,那波黑衣人就来了。
看到破庙中那具尸体后,黑衣人分成了两拨,一拨人继续顺着路,往抚河城方向追,另一拨人则是进了树林。
大胡子扛着沈牧之,走了一段后,隐约感觉到身后已经有人追来。略一犹豫后,大胡子停了脚步,将身上扛着的沈牧之放了下来,动作流利地在沈牧之身上搜寻了一番,除了几封信和几张纸之外,并无任何东西。于是,他又将目光落到了沈牧之的右手上。
不远处,已经有动静传来,追兵已经快要到了。
大胡子目光阴冷,拔出腰间匕首,举手就往沈牧之右手刺去。
匕首毫无阻碍地刺穿了沈牧之的手背,就在大胡子准备使劲将其右手给切下来的时候,突然间,红光大绽。
一股暴戾的气息,从沈牧之的右手之中钻出,直奔大胡子。
大胡子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已经多了一个前后透亮的血洞。
一柄散发着血红之光的短剑在他身后兜了一圈后,又倏忽而回,躺在地上的沈牧之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只是眼中瞳孔,却布满血色。
这时,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不远处,瞧见这边情况后,立马冲了上来。
沈牧之抬起鲜血淋漓的右手,一把抓住正巧飞回的短剑,而后左手在地上一拍,整个人顿时飘然而起。
前方,黑衣人寻疾如风。左手上,臂弩已经准备就绪,涂满了黑色毒药的弩箭已经探出了头。
沈牧之面无表情,血红的眼睛中,满是嗜血的冷漠。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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