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了一夜的金陵城,终于在晨光微曦之时安静了下来。
经城而过的景江之中,那大大小小十数艘画舫,都已停靠在了岸边,没了迷离的灯火,也没了诱人的窈窕身影。
一切,都在此刻沉寂了下去。
忽然,有鸟啼之声从天空之上传来,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安静。
一道白线,从城外,由远及近,迅速朝着城中飞来,眨眼功夫,就到了城内,然后像是一道箭一般,射向了城中心的皇城之中。
皇城之外,有一户户的高墙大院,矗立在皇城两边,那都是权贵人家。
镇北将军府,也在其中。
此刻府中,下人们刚刚起身,准备开始一天的忙碌。
后院最角落里的那座青蕉院中,已经亮起了灯火。一个瘦长的身影倒映在窗户上,正在弯腰洗漱。
片刻后,一个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孩,推开了房门。
略显稚嫩的脸庞,因为瘦而显得棱角分明。只是,看着不过十二三岁年纪的他,一双眼眸,却格外沉静,装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稳重。
他抬头看了看才开始泛白的天空,然后迈步往院外走去。
一如往常,此时该是练武的时刻。
演武场上,已经有人在了。
一身简单黑袍,前摆别在了腰上,手中抡着一柄长刀,赫赫生风。
他站在演武场的边缘处,默默看着那个身影,眼中满是崇敬之情!
没多久,场上的镇北将军耍完了一套刀术后,停了下来,还未扭身,便是一个甩手,长刀脱手而出,直奔场边的男孩。
男孩眼见迎面而来的长刀,丝毫不惧,反而脚下一蹬,飞身上前,一把将那长刀抓在了手中之后,腰身猛地一扭,长刀带着破风呼啸之声,扫向场中镇北将军。
将军眼神明亮,嘴角带笑,身子后仰,轻松躲过。
男孩一击未中,长刀回掠,又攻下路。
镇北将军扭身掌拍地面,身子腾空而起,趁着长刀掠过身下的时候,身形又猛地落下,一脚就将长刀踩在了脚下。
男孩见状,弃刀用拳。脚下一蹬,欺身而上。那并不大的拳头,挥出去时,却有拳风破空。
镇北将军微微一笑,丝毫不惧。
两人你来我往,十几个回合之后,将军虚晃一招,男孩一个不慎,被一脚撂倒,随即,一拳跟至,停在了面门之上,仅毫厘之距。
男孩落败,不由有些沮丧,起身后,低着头站在镇北将军对面,不吭声。
将军笑了起来,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柔声道:“不错了。你大哥当年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在我手下撑不过十招!你已经比你大哥强了,看来这两年你大哥不在,你也没趁机偷懒!”
提及大哥,男孩脸上便多了些许思念之情,抬头看向将军,问:“大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将军想了想,道:“可能还得过上几个月,大元那边最近不太安分。”
男孩闻言,有些失落。
将军见状,沉吟了一下,道:“要不这样,再过一段时间,我安排人送你去奇石谷待一段时间,到时候跟你大哥再一道回来!”
男孩一听,顿时兴奋起来,盯着将军,连忙追问:“父亲此话可当真?”
将军抬手就往男孩脑袋上拍去,口中笑骂道:“臭小子,老子什么时候骗过你?”
男孩咧着嘴,揉着脑袋,嘿嘿傻笑。
这时,管家连叔忽然脚步匆忙地从别处朝着这边跑了过来,那一脸的紧张,还未靠近,就已让人感觉到了。
镇北将军顿时皱起了眉头,不等连叔到近前,就沉声问道:“怎么了?这慌慌张张的!”
连叔喘着气:“宫里……宫里来了人,催着您……您进宫面圣!说是……是前线出了事了!”
镇北将军一听,立马沉了脸,当下二话不说,拔腿就走。
男孩也立马跟上,与连叔一起,跟在他父亲身后,压低了声音问连叔:“宫里来的人,可有说具体是哪里出了事?”
连叔摇头。
很快,三人就到了前院。
一身红袍的公公站在院落里,等得有些着急,瞧见三人过来,立马迎上前,语速极快地说道:“将军,快跟咱家走!”
镇北将军见状,也不好多问,转头嘱咐与连叔站在一起的男孩:“你待会别忘了去你母亲院里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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