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赖嘛,徒弟。”安娜早就收拾了自己的对手,在一边饮酒观战,她美丽的脸庞因为酒劲显现出一抹酡红,使得更显风情动人,“原来你还会咒术啊,来,喝酒!”
她豪爽地把酒壶抛给奎恩,奎恩手忙脚乱地接住,一时不明所以。
“这是五指河的清酒,味道不赖的,喝几口吧,不然一会你的兔子胆兴许会吓破。”
奎恩掂量着手中酒壶,凑到壶口吸闻,一股醇香飘然入鼻,但他不知道这是酒的香气,还是安娜唇边的馥郁.......他不敢多想了,仰起脖子豪饮几口,确实是好酒。
安娜赞许地挥了挥手,示意奎恩跟着他。
虽然是在正门口,但是这扇沉重的大门无法靠人力打开,又要另辟蹊径。
在另一侧的边台上守着三只恶魔,它们一反朴实车夫态度,举起手中的雷叉向奎恩二人示威,其中一只腾空而起,居高临下地镇守空中战位。但下一秒,它就被火鞭斩于马下,安娜挥舞着加具土命,三下两除二地把拦路的恶魔劈成了残渣,她毫不在乎地踏过这些触目惊心的尸体,仿佛并不为此耗费心思,也习惯于自己的夸张暴力。
她真正期待的,是接下来的环节,这是整个亚诺尔隆德最有趣的娱乐设施了,只有这样的冒险才能刺激这种疯丫头的神经。
边台的延伸也连接着一根飞檐,但是两侧有绚丽的花纹护栏,安娜端庄地站在其前,就好像是在做百米赛跑的预备。
她回头朝奎恩笑了笑,然后飞快地跑上了檐梁。
“跑!”与其说是喊,倒不如说她是吼出了这个字。奎恩受到牵动,下意识地跟了上去,但不免心中疑惑:跑?为什么要跑?
但接下来他就知道了,震动,冲击,回荡在他的脚下,他为之震摇,步伐趔趄,但依然保持着奔跑,本能告诉他,他不能停下来。
是箭,骑枪一般的大箭,从远处撕开气流,蛮野地射向奎恩,但被梁檐挡住了。
前方两侧的建筑上,各站着几只银骑士,他们张弓搭箭,瞄准这两位妄图进入正殿的枭鼠。这是经过精心设计的险关,只需要几位精通箭术的士兵,加上千军难过的独木桥,就足够置人于万劫不复,但又不得不铤而走险。
安娜倒不在意这些,她就像享受秋千的女孩一样,迎着呼啸的劲风,使得她纵情大喊:“跑!”,那是说给奎恩听的,让他不要掉队,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让她不忘自由。自由,多么美好的字眼,人生来就是自由的,任何阻碍的人都会被不屈的勇流击退,一个女孩,一壶酒,一个灿烂的笑容,就可以击败一切,做最自由的人,她是这样相信的。所以她哈哈大笑,那是完全释放的自由,这项行动对她而言并不危险,只是追求刺激的娱乐罢了。
奎恩却不然,他紧张极了,那些箭势如破竹,虽然最后都被他们的脚步甩在了后面,但声势缭绕,仍可伤神。
飞檐的中间是粗大的正方立柱,能走的路就只有伸出来的一掌边沿,奎恩紧贴着柱壁狂奔,大箭呼啸着在后方炸开,他不能停下脚步。
但是绕过来之后他就傻眼了,接下来的一段飞檐没有护栏,完全是条狭隘的独木桥。银骑士们整装待发,箭头直指。奎恩头皮发麻,但他依然没有停下步伐,身后在狂轰滥炸,每一次震动就像是指针滑动的一帧,有什么东西在逼近着他,那是角度越来越刁钻的追踪箭,也是死亡的倒计时。奎恩不止一次地想象到自己被洞穿的场景,那不是他的害怕,而是他的预感。安娜就在前面跑着,纵情欢畅,奎恩也学着她的样子提高速度,试图让自己放松,刚才喝的酒起了反应,在运转的热量作用下变为汗水、泪水、涕水流出,也带给奎恩一丝释放的快乐,这是酒乐的最高境界。
不觉间,他们已经跑到了尽头,下方就是正殿的楼台,而前方屋檐的延伸上,还站着最后一位银骑士,他举着大弓,瞄准了。
箭射出的一瞬间,安娜就像猫一样在巴掌地上灵活翻滚,加具土命出鞘。银骑士的动作也很快,在射出一箭后,就把弓扔掉,换上了自己盾剑。但是论剑术,还是高下立判,安娜一记居合了结了他的性命。
射出的大箭与奎恩擦脸而过,牢固地扎进坚实的墙壁里,化作一道路标,是奎恩他们的到此一游。
奎恩惊魂未定地看着鼻尖前的箭头,如果他再往前探一下的话,头就没了。尽管没有命中,箭的势能依然强大,奎恩的鼻血止不住地流。
安娜侧头看着他慌忙止血的样子,嫣然一笑:“没事了,我们到啦!”
葛温城堡的拱门正在下方静静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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