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距离御花园不远,历代太后的住处很是端庄大气,空气中淡淡的檀香味很是好闻,虽说颜卿随宁氏来过几次,但那都是小颜卿的记忆,本质上,颜卿这是第一次踏入这里,一路上的宫娥都似是很熟捻宁氏,一路畅通无阻就进了内室。
卧榻上,太后因保养得宜,虽说银丝白发,却很是精神抖擞,拉过宁氏伸过来的手,示意颜卿不必行礼:“怎的这时候过来了,今日里不是归春宴么?”
颜卿还是第一次见宁氏如此撒娇,看她很熟捻的靠近太后怀里,太后顺势揉着宁氏肩膀,摸着她顺滑的长发:“在自己女儿面前这等子作态,也不怕你闺女笑话。”嘴里说着,却满心眼里慈爱。宁太后虽说是宁氏姑母,可宁氏从小却是在太后跟前长大,且不说跟乾晟帝青梅竹马的交情,便是太后也只当她是自己亲生闺女,自然情分很是不同。
“还不是昊哥哥,非让我们卿卿也进宫来,您可不知道,刚刚御花园内,德妃也不知作何,竟连缘由都没的逗讥起卿卿来,左右不过是怕昊哥哥动了心真指婚给她的瑞哥儿罢了!”
颜卿听完一脸懵,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不过在家窝了几天怎么闹出这么大的流言?不禁汗颜,这身体可才八岁呐,这就被人议论婚事了?万恶的资本主义。
宁氏倒不是气颜卿的婚事被人惦记,而是气自己捧在手心的闺女自然千好万好,却还没议呢就被人嫌弃至此,遂一甩脸子带着颜卿避开了纷扰,不若在姑母处来的安逸,左不过时辰到了也就出宫了!
“你啊,就是孩子气,也是我们和镇国将军将你护的好,你也不想想,这事儿既然有风声,正如你所想,必然是宫中传出来的,但未必是皇帝,你昊哥哥若是有这等想法,岂会不问过你再安排?”太后点到即止,宁氏本就是聪明人,之前不过是气急了,现下缓过来,可不就觉得事情果然如太后所说。
不禁是一脸羞愧:“就知道姑母疼我,若不然,姑母就再疼疼我?”宁太后哪里不知道宁氏说道什么事情,侧眼看去,颜卿正自在的吃着豌豆黄,不声不响,却也不卑不亢,“这事儿我记下了,卿卿让你教养的极好,我总会如了你的意。”
宁氏眯眼一笑,若是秦姨在,指不定就会说,这姿态可不就是颜卿跟宁氏撒娇时的样子。
稍坐了会,皇后差人来请,宁氏既然知道事情背后有推手,自然应了,辞别太后,带着卿卿回去御花园。此时御花园内不复刚才的零星赏花,在正中间倒是多了不少矮几茶凳,茶几上是各类花茶,地上铺着绢绸,倒也轻松惬意,想来皇后娘娘也是废了不少心思。
今日的皇后依然端庄大气,面庞虽说不够惊艳,却也是个耐看的美人儿,只不过在这花团锦簇的后宫,就显得不那么突出,宁氏和皇后在年轻时就是手帕交,两人见面很是熟悉。
“你倒是会躲懒,我让你进宫帮我办宴,你说你家言之还需要你照顾,好不容易让你进来了,都没见到你人竟一溜烟跑去太后处偷闲,今日你若是把你梨花醉分我两壶,我可是不会饶你了!”皇后说完,看了一眼颜卿,连忙拉着手上前来,皇后膝下只有一个皇长子,龄十六,已经出宫开府,还未立妃位,因着乾晟帝说不急,倒是还未有皇爵封号,只唤一声大皇子,皇后如今膝下空虚,如今见到软萌可爱的颜卿,自然是喜爱至极:“这么可爱的闺女,怪道平日里藏着掖着!”语气很是温和,颜卿闻言朝皇后微微一笑,这又把皇后给萌到了,直到开始宴会都舍不得放手。
在场的命妇皆是人精,虽然有些看不起颜卿庶出女的身世,但且不影响在皇后娘娘面前讨个好。
“卿卿,这位是御史大夫的夫人,你可喊一声何姨母。”宁氏身边跟着一位肤白貌美的女子,差不多跟宁氏一个年纪,颜卿稍一回神,就猜到她的身份,要说当今皇后,说是贤惠至极也不为过。
圣上年轻时拜当时最具盛名的何老太爷为师,为此,先帝特意赐封何老太爷为太傅,虽然被再三婉拒,世人却依旧敬称为何太傅,何太傅一生无子,却有两女,大女儿何雯婧,小女儿何嘉婧则是当今贵妃,封号瑞,育六皇子李瑾。当初乾晟帝还是四皇子时候,不懂爱慕只把年小五岁的何嘉婧当妹妹看待,再太后主张之下,娶了现在的皇后,成亲后也是相敬如宾,次年就生下嫡长子,也就是现在的大皇子李瑄,两年后乾晟帝即位,又三年,当时何太傅的大女儿嫁给自己师兄,也就是现在的御史大夫恩爱美满,小女儿则自幼定亲,本应是乾晟五年出嫁,谁知还未过六聘之礼,男方却因意外身故。
至此一耽搁就是一年,而这一年里,看着越加清丽动人的何嘉婧,乾晟帝动了心思,而皇后隐有猜测,为了避免当时还有动荡的朝政再生波澜,皇后自请皇上纳妃,本存了孤灯古佛一生的瑞贵妃就是这样入了宫,且一入宫就是椒房专宠,至此六宫粉黛无颜色。
奈何何嘉婧本生性纯良温柔,若不是乾晟帝防得紧,只怕在这深宫早就被暗害。但百密一疏,在何嘉婧有喜之后,乾晟帝南巡三月,何嘉婧被害差点胎儿不保,还是当时的皇后出手相救,这才稳稳当当生下皇六子,而母体却因孕期中毒而有损,再难有孕,皇六子不足月出生,自小就比旁的皇子娇小瘦弱,更惹得知道真相的乾晟帝大怒,此后数年,后宫未出喜讯,直到五年前太后出面,这才又有了皇七女,是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夏昭仪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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