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本来在舱底布匹悉数进了海底,大小姐担心穆萨大人商船有倾倒危险,先向市舶司做了呈报。
再来,会有哪个商人跟到手的钱财过不去的道理,大小姐又刻不容缓地前往了趟大理寺明大人处,商量应对。
在主簿按照大小姐勾画出了穆萨大人肖像的时候,明大人发现与曾救走桃子的人外形肖似。
当下也不敢有半分耽误,再拿与陛下看的时候,刚好止战也在场。他与突厥公主可曾有过数日的交集,汗王兄妹的轮廓毕竟比之常人更为出众,触目难忘。
加之穆萨大人此来显示的财力绝非一般商人所及,所以大胆猜测,此番该是汗王亲临大梁。
在大理寺与市舶司共同跟随商船观察之下,发现商船非但未有倾斜之相,并且吃水要更深于此前的布匹,船上所载之物的重量、重要性再让大家做了进一步的推测。
而无论是什么,不在市舶司签发的出海许可证公凭上,即已触犯了大梁的刑法。
此行他们携手而来便是为此,这么说应能了解了吧。“
无涯一番话下来,真是应了老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而如此巧合,我竟忘了止战曾被突厥公主俘虏,在她的寝殿数日,对她样貌自是印象深刻。
正想得出神,耳中忽闻斐罗道,“我若和他兵戎相见,你帮谁?”
他当着无涯的面,不合时宜地突然有此一问,完全不顾及我的尴尬境地,好在无涯识趣地回避着垂眸喝茶,我恨很地白了他一眼。
“这是在大梁境内,你可有想过,凭何跟他抗衡?”我反问他。
“你可还记得,梁领长曾告知过你,任家的商船是业内先进的配备,船上自带火器,每船十门火炮。若他要动手,我必出手反击。
哪怕搏命一击失败了,至少黄泉路上你在我身边,我不吃亏。况且,梁帝投鼠忌器,缚手缚脚,未必沾得了便宜。”他似一切尽在掌握,漫不经心地应道。
“疯子。”我气极嘟哝了一句,暗忖他言语中对对阵伤亡完全不放在心上,难道是草原人天性不惧生死。
与他商量多半没有结果,无奈之下,我还是把目光投向无涯,“无涯,你一定知道如何才能避免?我不想有人受伤。这个人,不是坏人,而且他帮过我很多。”
一时间我内心各种纷杂情绪交织,斐罗是绑架我,利用我在先,却也在之后我几次危难之时不遗余力地出手相救。而这些经历、感受我又无法过多跟无涯描述,竟不知如何表述才好,只能用最简单的文字让无涯了解。
无涯自进来便一直在观察斐罗对我的态度,此刻似反复揣度着我的话,谨慎地提醒我道,“如若桃子的倾向不那么明显,而汗王也有诚意维护两国关系,单就大梁与突厥间探讨,总是有商量的。若在其他地方让陛下介意了,反倒不利于谈判。毕竟,圣意难测。”
那就让萧衍单纯地认为我自始至终是被挟持而来,用作斐罗可以和谈的筹码吧。我心中如此想着,却不便说出来。
我望向斐罗,他一脸不屑,但又岂会听不懂,这固执而骄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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