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边城四方馆内,驿长周慎已提前获悉了女真汗王的抵达日期,早做了安排,于是随完颜辉一家及女真将士近亥时到达站里,即安排好了上等的房间,接着又命厨房端上好酒好肉伺候着。毕竟四方馆是这次大梁之行的最后一程,得了上面嘱咐,便一点也不敢怠慢。
除了女真将士,随可汗出行的还有侍者、军医、车夫等,这一众人一坐下,大堂的酒桌上登时人就满了,不多时但见桌上地上一堆堆的空酒壶,还有人在吆喝着“上酒”。
周慎还着人将所有马匹带到马厩里喂了上好的饲料,这日行百里的快马加鞭,人要补给,马更要补给。好在边城的四方馆房间多,驿卒多,所有安排还都跟上了。
周慎是会做还会说的人,把前前后后相关准备一说,完颜辉便表示了对驿长的招待甚是满意,私下嘱济尔博特打赏银两,酒桌上也没忘跟周慎喝了两杯。亥时过半,曼纱便先让库鲁回房睡觉了。
一直过了子时,眼见这些女真汉子没有丝毫要散场之意,曼纱终于忍不住在桌子下面用脚踢踢完颜辉,完颜辉便识相地站了起来,举着杯对着一众将士道:“明日还要赶路,今夜不要喝太多,待回了家解决了阿不罕部落的事,弟兄们再一起喝个痛快。干了这一杯,我先回房休息了。”将士们都连声称是,跟着举杯饮了。
完颜辉便拥着曼纱上楼休息。一进了房间,曼纱刚走到床前,完颜辉便跟了过去,扮醉酒一下子挂在曼纱身上,下巴抵着曼纱的肩,闭着双眼,双手则牢牢环住她。曼纱轻轻抵开完颜辉双臂,微微转过身,捧着他的脸,问道,“咱们的汗王这点酒就醉了?”
完颜辉调皮地眨了眨眼,“汉人不是有句话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吗?本汗有妻倾城,怕是要醉上一辈子了。”
“哦?我还当汗王到了大梁,眼中便只有大梁的倾城绝色,早就忘了身边还有臣妾。”边说边绕到外侧,猛地把完颜辉推到榻上。
完颜辉哈哈一笑,“老夫老妻的,爱妃还吃哪门子醋?”边说着边要把曼纱拉到身边。
曼纱一双柔荑被握,可偏扭着双肩不肯近前,“曼纱可小气了呢,汗王心里装的国事家事天下事,已经分去了大半,再有人分去了对臣妾的宠幸可如何是好?”
“本汗的江山便是曼纱的江山,无论在处理哪一件事,也都是为了曼纱。”完颜辉耐心哄着。
曼纱半推半就地被完颜辉拥着坐在榻上,“那可不好说,可敦已经故去多年,库鲁我都抚养到现在了,还就是汗王的爱妃。再过得几年,臣妾便年老色衰了,谁知汗王眼里还会不会有臣妾?”
完颜辉听到此处,反而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库鲁的额娘是女真的英雄,当年在我出征之时内廷叛乱,她是拼了性命才护住了四岁的世子。为了她做出的牺牲,我才为她誓守可敦称号十年。曼纱你从来不只是本汗的爱妃,可敦去世后,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为我分担所有国事家事,这次阿不罕部落因为春猎食人鱼和山魈事件牺牲了族长之子而引发的异动,还是你最敏感,先察觉到异样,我们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返回,不然真的打起来造成的冲突可能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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