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卿道:“严格的说起来,这个被历史抹去的祝长生,是当今烟阳祝氏祝长虹祝宗主同父异母的兄长。别说你们都不知道这个人了,就算你们拿着这个人的名字去找祝宗主对质,他也会说烟阳祝氏的族谱里没有这个人。”
“为什么要抹去祝长生这个人的存在?”诚谨的问题又多了一个。
“这种事情,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安世卿用筷子指了指他的脑瓜,“你们自己想吧。”
谢留彬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抹去祝长生的存在,如果是一个人的选择,根本就做不到的。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否定了祝长生的存在,就等于是否定了祝长生做过的一切,让山阴族用活人生祭铸剑炉的事变得顺理成章,仙门百家也就师出有名,名正言顺的对山阴族进行讨伐围剿。”
师出有名的背后,实际上是趁火打劫。
谢留彬将自己的佩剑照云,横呈在大家面前。
“其实昨天听了郡主讲的故事,我想了很多很多,回去也问过父亲了。父亲一开始什么都不肯说,直到我说要换了自己的佩剑照云,他才与我说了一些我们扶风谢氏的过往。我原以为我的佩剑照云是扶风谢氏的先祖从山阴族那里趁火打劫抢来的,其实不是…
我扶风谢氏,出自山阴族之手的灵剑,只有这把照云。照云原是我爷爷谢厦的佩剑,是他在山阴族出事之前从山阴族求来的。我爷爷依仗照云行走江湖,积蓄了一点力量,在三百多年前开山立派创建宗门。那时候我们扶风谢氏还只是个小门派。
我爷爷有没有参与到当年山阴族的那场浩劫中,父亲没与我明说。但我也能猜出几分来。凭我对我爷爷的了解,他当年一定是想力挽狂澜,救山阴族于水火的。可山阴族被仙门百家围困,在那样的局势下,我爷爷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不想看到的事发生。
裴缡笙老宗主对山阴族心中有悔有愧,我爷爷何尝不是!我还记得当年我爷爷在弥留之际将照云传给我时,对我的教诲——言行由心,过而无悔。这八个字,直到现在我才稍稍能领会一点其中的真髓…”
谢留彬的一番话,言语由衷发自肺腑,触动了很多人的内心。
安世卿说:“谢厦公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老前辈。谢小公子可能还不知道,你爷爷谢厦曾经是咱们中洲的十二公之一。他虽不是十二公之首,却是被列入十二公名单上的第一人。”
谢留彬惊喜交加:“真的吗?我父亲从未说过!我爷爷在的时候,也没说过!”
“谢厦公对山阴族的事耿耿于怀,多年来,他一直向朝廷建议立一个能够约束仙门百家的法度。可仙门百家都是一些自视甚高的玄修者,虽然对帝君崇敬有加,但他们哪肯像普通凡人一样依附朝廷、受朝廷管制呢。于是,三百年前,中洲多了一项公卿制度。一旦仙门百家出现朝廷解决不了的纷争,那便由十二卿来管,十二卿管不了的,就由十二公出面。”
谢留彬笑得美滋滋:“我爷爷曾经居然是十二公之一!”
“哎…”安世卿叹息一声,接下来的话带着打击和鼓励,“可是你爷爷不争气啊,虽然品行摆在那儿,也挺有想法的,可就是修为一直上不去。当上了十二公,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被别人给挤掉了。谢小公子,你啊你,可不要像你爷爷那样不争气。”
谢留彬赧然不已。
诚谨笑话他:“谢小公子,难怪你父亲与爷爷从不与你提,居然这么丢人!这事儿搁在我身上,我也不好意思说!”
谢厦因为修为不长进被挤出了十二公之外,如此丢人的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谢留彬想想都为自己那不争气的爷爷感到不好意思。
听到大家的哄笑声,他脸上越发滚烫。他抱着照云掩着面一头扎进人群里,不再露脸了。
安世卿为谢氏解围:“也没什么好难为情的。自那场山阴族的浩劫之后,很多像裴缡笙老宗主与谢厦公这样原原本本的强者失了剑心。老一辈的强者日渐没落,新一代的强者崛起。你们从祖辈那里继承下来的,不只是剑道、剑术,也不单单是一把剑,还有他们的意志。”
安世卿话一说完,一把剑便摆在了她面前。
那是一把断剑。
——俞树在小伙伴们的怂恿,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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