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低着头,垂手恭敬地听他说。四个人心中必然都有自己的想法,然而,却没有任何一个敢有什么异动。
冯镗把茶壶又抱得更紧一些,继续说:“适逢我马上就需要出一趟远门,办点儿事情。就算少,也需月余才回。所以,昨天,我就代管小旗的事情,和毛大人商量了一下人选。毛大人说,诏狱乃锦衣卫刑囚之所,关押着重囚要犯。代管小旗这个位置,必得安排一个稳妥可靠的人,才能放心。更兼之,我最近又要出门,不在诏狱,所以,这个位置说是代管小旗,实则就是代我署理诏狱,人选更加马虎不得。我问了毛大人的意思,毛大人提了一个人选。那就暂且这么定下来,我出门的这段时间里,这个位置,就由梁小旗担任了。”
梁运兴听了,连忙躬身行礼,“是,卑职谢大人信任。卑职一定不负大人所托,为大人看好诏狱。”
“嗯。”冯镗点点头说:“毛大人信你,我自然也信你。勤勉做事,总不会出错的。”
说到这里,冯镗的眼神儿又看向了李淮,他说:“另外,这次我去浙江,路途比较远。因着怕路上万一有个什么需要,总要带着些人手,以备所需。这件事情,我也已经跟毛大人说过了。李淮,这次,就由你跟我去一趟吧。另外,毛大人答应我,额外拨给我一个小旗的护卫,让我带着路上用。过会儿,你就去前头找毛大人身边的叶百户,把这一个小旗的人给我带回来。这些人,自现在起,就由你统带着了。先熟悉熟悉,省得忙乱出错。”
李淮还是那副没什么存在感的模样,只低头应了一声,“是。”
冯镗懒得挑他的毛病,见他应了就没再理他,眼睛看向其他三个人说:“这次,把你们都叫过来,其实就是想要跟你们先通个气儿!锦衣卫,是朝堂上的众矢之的。而咱们诏狱,则是整个锦衣卫最受人诟病的地方。咱们这个地方,勤勉做事,还都免不了要出岔子。万一要是稍有松懈,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给自己引来灭顶之灾。”
提起‘灭顶之灾’,几个人都对之前的那场火灾心有余悸。
冯镗自然也是要提那件事情的意思,他说:“前一阵子,诏狱失火。除了韩绩的问题之外,你们也得琢磨琢磨自己的问题!他是代管小旗,责任最大,可你们也都是小旗官,为什么不能提早发现,提早处理?非得等到事情出了,才去后悔吗?因着这桩事情,老实说,我一点儿都不放心你们。”
几个人抬不起头的模样,脑袋都快落到胸前了。
冯镗哼了一声,猛地将紫砂壶蹲在桌上,啪的一声响,对他们喝道:“抬头!”
几个人被他吓得一个激灵,抬起头来。
冯镗手敲着桌面,恨铁不成钢的对他们说:“知耻而后勇!知弱而后强!我不放心你们,但你们是我的部下,不放心归不放心,该信任的时候,我还是要全心信任你们!这次我带走李淮,留下你们三个。你们心里头要清楚!我虽然是让梁运兴当了代管小旗,但并非是所有的责任都是他一个人的。诏狱不是在他一个人手上,你们每个人,都担有责任!都不能置身事外!我先把恶言恶语说在头里,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如果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首当其冲找梁运兴的麻烦。但是你们两个,但凡有些微的关系,也逃不过去!懂了没有?”
三人当即凛然从命,“是,卑职明白!请大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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