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一位,正是昨日那位身量相较稍低些的问卦客官。他的身后跟着几个人,进门后散在两边。无需冯镗的眼力,就算是普通人,也一看便知,这里头怕各个都是练家子!
冯镗瞥了来人一眼,快步上前,将冉清流扶了起来。
“小师叔,我没事,毛老爷与我是闹着玩儿的……”冉清流捂着胸口,察言观色。见冯镗面色不善,连忙小心翼翼地解释。他一贯喜欢逞强避祸,宁可自己忍着伤痛,也绝不希望冯镗因要为他出头而平白惹下事端。
冯镗瞪了他一眼,斥道:“闭嘴!”
冉清流见他发火,顿时吓得缩了缩脖子。悄悄抬眼看看对面的人,又瞄了瞄与其对峙的冯镗的脸色,犹豫了片刻,却又忍不住开口,“我说的都是……”
“我让你闭嘴!”冯镗略转头,冷喝一声。见他似是依旧有想开口阻拦的意思,索性手向身后一指吩咐道,“滚进去!没叫你不准出来。听见没有!”
冉清流被他骂得怯怯的低垂眼睑,不放心的又多看了眼对面的人。心知冯镗已是怒极,终究不敢再拱火。肃手躬身,应道:“是,清流遵命。”
看着冉清流进了主屋,关上了门。冯镗才把目光又移到了为首毛姓老爷的身上,拱手道:“敢问尊驾何许人也?我与尊驾似并未有什么深仇大恨。今日,尊驾不分皂白,不辨是非,闯我宅地,打我家人,是为何故?”
“是个误会罢了!”为首者笑了笑,似是在说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在下毛骧,忝任都督佥事。今日晨,刚接陛下授命,掌锦衣卫事。先生怕是还记得,昨日,在下曾在先生的卦摊求先生卜过一卦。当时因为一些事体,卦金未付。在下心中一直记挂着此事,今日已经在街头找寻先生整整一天了。还好终于打听到先生的居所,现下特来拜访!”
“毛大人?”冯镗背着手,冷笑一声,“既是拜访,为何打我家人。”
毛骧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维持着和善的面色,漫不经心,敷衍的解释道:“先生不必介怀,实在只是个误会而已!”
冯镗对这个解释当然不满意!他和冉清流从小一起长大,那是他幼时唯一的玩伴,虽一直名为叔侄,情分却胜似亲兄弟。冉清流,他打得骂得,却看不惯旁人动一根指头。昨天已是白白挨了一拳,若不是那人与他还有因果,且跑得快,则冯镗必有报复。今日,竟又是当着他的面被人打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微微眯起眼睛,语气淡淡地第三次追问,“大人怕是尚未听懂我的话吧?我问的是,为何打我家人!”
毛骧终于变了脸色,他总算是听出了冯镗语气之中早已经抑制不住的滔滔怒气。
但与此同时,他心中也不禁有些诧异。面对着自己这样的高官,冯镗一介草民,竟还能如此镇定自若的就这么件小事向自己问个说法?
不过,他转念一想,想到从昨日到今日,亲眼所见的冯镗的种种奇异之处,他便稍稍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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