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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星言

星语的家,是位于郊区的一栋独门独院的别墅。

事实上,星语并不是个在乎外物享受的人,毕竟他每周有六天的时间,都是在宇航局的宿舍中度过的,但他答应过去世的父母,会照顾好他的妹妹,所以这也是他的妹妹,以及他妹妹保姆的住所。

当然,以星语的能力,他也负担得起这一切。

星辰从未想过,他有一天可以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宽敞的客厅,高大的落地窗,简约而不简单的装修,傻傻站在玄关时,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接下来该往哪下脚。

进门后,星语随手将手中的东西放在玄关,走到大厅一侧的楼梯口后,他轻唤道:“星言,哥哥回来啰。”

就像星辰可以肯定,星语是他这辈子见到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一样,他可以发誓,那个被保姆从楼上领下来,年龄和他相仿的女孩子,也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孩子。

“吴妈,星言这几天有调皮吗?给您添不少麻烦了吧?”星语伸出修长手指,轻轻刮了一下星言精致的小鼻子,逗得星言开心不已,咯咯直笑。

星言的笑声,如同不带一丝杂音的水晶风铃。

“哪里,星言小姐可乖了。”吴妈说的很真诚,显然她很喜欢这份工作,毕竟又有谁会不喜欢,星言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呢:“就是经常问我,星语少爷什么时候回来。”

“对!星言可乖了!”星言听闻星语的说辞,故作生气,嘟起粉唇看着星语。

星言的姿态越发可爱起来,而她声音中仿若不染一丝尘世杂质的空灵,直击在了星辰的灵魂深处。

“好好好,我妹妹可乖了。”星语微笑的同时,溺爱抚摸着星言的头发,而后目光转向玄关,看着发呆许久的星辰微笑道:“星言,他是星辰,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从今以后,他也是我们的家人了哦。”

星言顺着星语的目光看向玄关,看到了呆呆看着自己的星辰。

和星言对望那一刻,星辰看到了星言眼中亮起的光芒。

当然,星言也看到了星辰眼中的光芒,她踩着轻盈的步伐,有些雀跃的朝星辰走了过来。

玄关处,星辰还是没动,因为此时此刻,他的眼睛,他的思绪,他的一切仿佛都已被星言吸引,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星言的肌肤很白,但她白若凝脂的肌肤,却完全没有一丝病态感。

星言的头发很黑,柔顺而轻盈。

黑色长发间,星言五官比洋娃娃还要精致,而她的眼睛,仿佛蕴含了整片星空。

“哥哥!哥哥!”

星言伸出白皙小手,将星辰的手拉起来时,星辰想动,却已经更加动不了了,他只感觉自己浑身都变得僵硬无比。

“哥哥!星辰的眼睛好漂亮啊!”

今天之前,星辰一无所有,而今天起,他有家,有星语,最重要的是,他有星言。

梦境跳跃间,星辰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星辰改变了很多,没有人会再把他和那个小乞丐联系在一起的那种改变,只有一点没变,那就是他的眼睛,他漂亮的眼睛。

客观来说,星辰其实长得也挺好看的,只是很少有人夸奖他,因为不管是偶尔同行的星语,还是几乎形影不离的星言,无论走到哪里,别人的目光总也不会落到他身上,当然,他并不在乎这些。

此刻,星辰漂亮的眼睛正带着笑意,他微笑中呆呆看着眼前的女孩。

女孩乌黑长发间,小脸精致得足以惊艳匆匆流过的时光,而那仿佛蕴含整片星空的眼眸上,她的秀眉却微微蹙起,她的目光关切而内疚,正看着面前的星辰。

“你还笑!”多年过去,星言的声音依旧空灵得仿佛从未进入尘世,即使生气也依然动人,蹙眉看着星辰的的同时,她抬起纤手,小心翼翼用蘸了消毒液的棉签,清洗着星辰额头的擦伤:“你为什么不躲啊,傻瓜!”

星辰没有回话,他看着星言的时候,脸上永远带着笑意,发自内心的那种,此刻,他感觉得到星言对他的关心,所以他很开心。

“笑笑笑!下次我再玩大点!让你哭都哭不出来!”星言心疼得几乎要哭出来,她一边帮星辰贴着按压纱布用的胶布,小嘴却故作强硬道:“哥哥一直说你很聪明,我看啊!你就是个笨蛋!大笨蛋!”

也许星辰就是一个大笨蛋也说不定,因为真心喜欢上一个女孩子时,男孩子的智商总会有些下降。

星言很喜欢和星辰恶作剧,不带恶意的那种,只不过这一次,她好像没把握好分寸,所以星辰额头才会擦伤。

星辰依然凝视美得已经不似人间的星言,微微一笑:“星言。”

“啊?”帮星辰贴纱布的同时,星言轻声回应,她尽量不让自己分心,因为她怕吧纱布贴歪。

“其实你那些恶作剧,我都是故意中招的。”星辰看着帮他贴完最后一条纱布的星言,毫不避讳对方清澈的关切目光,柔声道:“因为我想看见你的笑。”

星言的肌肤总是白若凝脂,而这一刻起,星辰知道,其实也可以那么红。

“啊!”

星言秀嫩的指尖稍稍用力,按在了星辰额头的纱布上,惹得星辰一声惨呼。

在心跳快到不能呼吸前,星言摸着烫到不行的小脸,转身跑出了星辰的房间:“笨蛋!大笨蛋!”

“吴妈今天有事。”本来被带上的房门再次被打开,星言却没有走进来,亦不知是否因为害怕房间里的少年看穿什么,她只隔着房门道:“我做好饭会喊你的,大笨蛋星辰!”

看着再次被关上的房门,星辰摸着额头的纱布,吃吃的傻笑着。

下一个梦境的画面中,星辰却没有如往常一般微笑,反而看起来有些严肃,他漂亮目光中带着无与伦比的专注,专注看着他眼前的对手。

此刻的星辰,正站在高中的传统剑术社团场馆中,传统复辟的二十二世纪,传统剑术是星辰很喜欢的一个项目。

事实证明,星辰很有天赋,加入传统剑术社团几个月以来,他从未落败,而他这次挑战的,是社团的团长,那个已经练习传统剑术多年,经验老道的社团主将。

星辰和对方手握竹剑,在场地中央分隔而立,他们互相这般看着对方,已经超过了两个小时。

他们都没有动。

他们都在等待对手的破绽。

团长研习多年的技艺,让星辰十分钦佩,这是他目前为止,遇到过最厉害的对手,他不敢掉以轻心。

星辰的天赋同样令团长惊叹,他知道面前的少年打败自己,也许只是时间问题,但他仍不希望是今天,所以他屏息凝神,不敢有半分松懈。

场馆观众席上,只剩下了稀稀拉拉几个不甘心错过结果的学生,而大多数人早已离开,因为星辰和团长此次的对峙,实在太久了,大多数人可没有这个耐心等待。

某一个时刻,星辰捕捉到了团长眼中那一分失神,他感觉对方这样量级的对手,是不应有如此失误的,但他不会允许自己错过任何机会,所以他动了。

星辰可以不动如山,亦可攻侵如火,这是他这个水平的传统剑术练习者,所应有的水准,所以当他的竹剑剑尖停在团长额头的护具上,而团长因为失神让自己的招架慢了一拍时,团长已然意识到,自己落败了。

获胜的星辰微微一笑,朝团长躬身致意,但他却没有听到意料中的掌声和喝彩,他举目观众席时,发现所有观众的目光,都已不约而同的聚集到了自己身后,他的身后,是剑术社团的场馆入口。

转身回眸后,星辰瞬间明白,自己为何能够如此轻易获胜。

社团门口,星辰看到了一个少女,一个不可方物的少女,一个足以吸引所有人目光,甚至足以吸引修习多年传统剑术的社团主将,让其在对决中失神的少女。

从始至终,那少女仿佛蕴含整片星空的目光,从未流连别处,而是一直温柔的看着星辰,她的微笑,足以让世间繁花颜色尽失。

“你不该帮我的,星言。”回家的路上,星辰微笑着,他并没有任何不满,他反而觉得很是愉快,只是他觉得,自己应该也能靠实力战胜团长。

一路上,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们,有惊叹,有艳羡,也有嫉妒,星辰和星言都早已习惯了这些目光,因为这是星言避免不了的,而和星言在一起,这也是星辰避免不了的,所以他们并不会过多的在意那些目光。

“我……”星言嘟了一下精致的粉唇,她流转的温柔眼波,好似足以凝住无情的时光,嘟着粉唇的星言故的作不满的反驳道:“我哪有,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你有。”星辰停下脚步,转头凝视着那个他永远也看不厌倦的少女,微笑道:“因为你很美。”

“你……”星言的心跳在加速,因为星辰如水的温柔目光,也因为星辰语气中迷人的磁性,她精致的小脸可爱的羞红着。

虽然星辰早已习惯了所有人对她美貌的赞叹,但当赞美她的人是星辰时,她仍然感到粉颊热烫,心跳也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大笨蛋!走了啦!”星言小脸羞红着,“撇下”星辰自顾自的往前走去,她总不能让星辰一直盯着脸红的自己,她怕自己脸上会滴出血来。

星辰看着星言窈窕的背影,温柔的微笑着。

下一刻,梦境来到了星辰高中毕业那一年的暑假。

此刻,已经愈发不可方物的星言,正嘟着诱人粉唇,秀眉微微蹙起,故作生气的看向半蹲在地上,正在收拾东西的少年:“你每次都跳级,这一次在星航学院又想多久毕业?”

星航学院是联合宇航局设立的大学,也是二十二世纪的人类最高学府,集结了全球最顶尖的教育精英,旨在为人类星际移民计划培养高级人才。

“可能一年吧。”半蹲在地上收拾的星辰稍稍抬头,思虑片刻道:“如果没有意外,毕业我就可以进联合宇航局了。”

“用得着那么着急吗?”星言双眸凝视着星辰的背影,轻轻咬了一下粉唇,她很在意某些事情。

“很急。”星辰收拾的手停了下来,他想了一下,然后道:“你要知道,星语哥在联合宇航局跳级跳得比我还快呢。”

星辰一直想要变得和星语一样优秀,因为他觉得只有这样,他才能才配得上星言,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大笨蛋。”

星言嗔怨间,从身后温柔的搂住了星辰的脖子。

那一刻,彼此心跳加速的节奏都是那样明显,那种紧张却一点都不慌乱,反而因为能够感受得到对方心跳,而莫名安心的感觉,星辰和星言都很喜欢。

星言温柔的气息,轻轻吹散在星辰耳畔:“哥哥是哥哥,你是你,傻子,而且这次哥哥不帮我跟着你跳级了。”

星辰是否和星语一样优秀,对星言来说根本不重要,因为他是星辰,这就足够了,这是星言的想法,但和星辰一样,她也没有说出来。

这些想法他们也根本不用说出来,因为只需要一个眼神,他们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因为他是星辰,而她是星言。

每次星辰跳级,星言总是去找星语,因为她要走后门,她要和星辰一起跳级,而星语总是拗不过她。

对于已经是联合宇航局局长的星语而言,这很简单,但这一次,他没让星言如愿。

尽管知道星语是为自己好,但星言依然不开心。

“傻瓜。”星辰稍稍转过头来,感受着星言温柔气息:“你每天晚上回到家,就能见到我了啊。”

星辰每天晚上回家,就能见到星言的愿望,只会比星言更迫切,但他知道,这也无需明言。

“嗯。”星言温柔的在星辰耳边轻声回应,她当然明白星辰的心意,她也绝不是无理取闹的女孩子,她只是温柔将怀中的少年搂得更紧了一些:“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你还记得后天是什么日子吗?”

“是我去星航学院报道的日子。”星辰说话时,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你……你!你!你!”像是急切要表达什么,星言粉嫩的小脸微微鼓起,很是可爱,秀眉下,她看向星辰的目光中,好似写满了负心汉三个字。

星辰偶尔也想和星言恶作剧一下,不过他到底在星言真的不高兴前,话锋一转,柔声道:“所以那天啊,我恐怕没时间帮我的小公主庆祝生日了,不过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

下一刹,一朵如花的笑靥,从星言仿似蕴含整片星空的双眸中绽开,盛放到了她精致的小脸上。

小手有些颤抖中,星言小心翼翼接过了星辰的礼物,那是一个精致的长方形木盒。

星言不用猜就知道,这肯定又是星辰自己做的礼物,因为星辰每年都会在她生日那天,给她送一份亲手做的礼物。

星言有一个好哥哥,所以她并不缺什么,因此星辰亲手做的礼物,于她而言总是弥足珍贵。

木盒中是一把精致的竹刀,刀柄上古体小篆刻着“星辰”二字,竹刀凝聚了星辰很多心血,光是那两个字,他就刻了三天。

“你你你!大笨蛋!你喜欢舞刀弄剑就算了,哪有送女孩子这种东西的!”星言白皙的小手紧紧握着竹刀,指尖触碰刀鞘上每一道精致到极致的花纹,用触感去细细感受着星辰的心意。

那一刻,星言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因为不管是什么,只要星辰送的,她就开心,因为这意味着星辰并没有忘记她的生日,但话到了嘴边,她却故作嗔怨道:“而且送给我的礼物,不是应该刻我的名字吗!”

“因为刻我的名字,哪怕我们不能一起跳级,‘我’也能一直在你身边了。”星辰的语气,如同他背对着星言的目光一般,温柔如水。

“大笨蛋……”

星言空灵的声音很是轻柔,她再次从身后搂住了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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