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遥猛地站起来,然后在屋子里面转着圈走了两步。
“是了,立储之事盘桓已久,少说也是有很多年了,陛下一直是犹豫所以悬而未决,如今虽然说陛下觉得是殿下犯错了,但是也未必就是会赶在这个时候立刻就立储,怎么看来也是皇后和太子趁人之危了。”
“太子之争倒也不算是非要公平公正,只是,这事儿若是只靠皇后,未必能成。皇后是什么人我们也都清楚,虽说这么多年操持后宫有功,可是嘉和公主的事儿,已经是叫她失了圣心了,嫡子也就只是占了个嫡子的名分罢了,父皇未必是真的看好我那个二弟。”
“所以……”陆知遥猛地就明白了大皇子的意思,“所以,殿下是认为,这里面有东厂的人在从中斡旋?直接或者是间接的就促成了这件事?”
“不是认为,不是怀疑。”大皇子把手放在桌子上,磕出了不大不小的声音,“而是本王笃定。”
陆知遥猛地坐了下来,“那若是太子继位……东厂……锦衣卫……”
有些人就是如此,即便是自己不再是锦衣卫的人了,但是一辈子还是以曾经为锦衣卫流过血而骄傲。
如陆知遥就是这样的人。
他是以自己曾经是锦衣卫指挥同知而骄傲的。
所以,站在他的角度,他还是希望有朝一日锦衣卫能再次辉煌,而他希望,至少是在他活着的时候,有机会可以看见。
大皇子叹了口气,“是啊。事情已经是很明了,东厂和本王不睦,这在选择的时候自然就选择了皇后那边。等到太子继位,照样还是会继续重用东厂,因为他们早就已经是绑在了一起,不说沆瀣一气,那也是同气连枝了。东厂的人素来都是小肚鸡肠的,这一朝还留着锦衣卫只怕他们已然是不快到了极点,等到下一次可以完全把控朝政的时候,咱们的锦衣卫……还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个名字呢。”
陆知遥立刻就拍了桌子,“他敢!锦衣卫乃开朝便是有的,这么多年,护卫君王,保护陛下,劳苦功高,如何是他一个不男不女的阉人说了算的!”
大皇子不吭声了。
陆知遥便是知道他的意思了。
是了——如今,哪里还有锦衣卫人说话的资格呢。
不管在背地里骂的是有多少凶,如今,还是东厂一家独大。
陆知遥有点失魂落魄,他呆呆的开口问,“所以……所以殿下今日前来找属下,是有什么事儿吗?”
他表情低迷,“总不是就是为了和属下说这些事儿吧。”
大皇子摇了摇头,然后看了一眼四周。
身边的人早就已经是都退了出去,门口应该是只有他最亲近的人在护卫。
肯定是不会有别人可以听见他的话的。
大皇子之所以第一个选择的是陆知遥,就是因为他对陆知遥十分的信任。
就算是这件事两个人最后谈不拢,他也知道,陆知遥绝对不会往外说上一句话的。
倒不是说他觉得陆知遥对他有多少效忠之类的,而是——陆知遥对锦衣卫的愚忠。
他是少见的孤儿出身被锦衣卫收养,一辈子长在锦衣卫,对待锦衣卫就是有一条命就豁出去一条命的性子。
他如今更是未娶,孑然一身的情况下,没有任何的寄托。
似乎就是没有什么比找他还要合适的了。
他不会告密,是因为怕连累锦衣卫。
大皇子和锦衣卫相交多年谁不知道,大皇子出事难道真的锦衣卫可以独善其身?这可是难免了。
所以大皇子便是稳下了情绪,“知遥,我今日来找你,就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重新使得锦衣卫回到从前的辉煌?”
陆知遥瞪了瞪眼,“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有太子在一日,东厂就还是压在上面一头,不对,是父皇如今糊涂了,什么都尽信东厂,知遥,你知道,只是这一日还在,锦衣卫,永远都不会有出头之日。”
陆知遥吓到了,“殿下……殿下是想……”
这是大皇子和迟迟学到的。
打蛇素来都是打的七寸。
我不说我不想要什么,我就只是问问,你想不想要这个。
重塑锦衣卫,这恐怕就是陆知遥这么多年以来的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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